。 “妈,第一季的水稻几乎都给毁了,老叔公那边今年的租金要不就免了吧?” 饭桌上,周清荣试探着向俞蘅开口,下地种田真的太累了!辛苦大半年几乎颗粒无收,他看着也为亲朋们心疼,心里是不想收今年的租金了。 俞蘅摔打着周清荣,是想让他顶天立地扛起责任的。以前周建军在,家中大小事是周建军抓主意,等他进入这个任务世界,拿主意的人变成了他。现在看周清荣体验过农耕生活艰苦后,身心都长进许多,第一次提出自己的看法,俞蘅是不想驳回的。 “你说得对,得空就去老叔公家跟他说,让他宽心。” 听了俞蘅的话,周清荣露出一口大白牙,点头应好。转头看儿子戳着碗里的饭,跟数米似的捡来吃,桌面上掉了许多米粒,登时眉毛一竖开始教训儿子。“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种粮食多辛苦你怎么能这么浪费!” 周昊钧瘪着嘴,老实地将米粒捡起来,郑涵赶紧接过来丢掉,怕米粒掉桌上不卫生。“怎么了这是,小孩子家家的苦着脸做什么?” “我想上学。” “哈?”周清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涵涵他们都上学,我没有,我也要去。” 涵涵是周建业的大孙女,大名周月涵,因让一辈人关系好,孙辈也常在一起玩。 俞蘅就明白了,原来是九月份周月涵等几个小孩子要开学了,周昊钧看小伙伴都走了没人和自己玩,于是就不高兴了。“你想上学就去,不过上学可是要看书写字做作业的,你能不能行啊?” “我可以!” “行,那就去吧,让你爸给你报名交学费去。”小胖子现在的身体也壮实很多,拘在家里这么久,也是时候放他出去玩一玩。他自己想去而不是大人逼着去,那就更好了。 周昊钧美滋滋地去上学,只是才上了半个月,学又上不成了。没有别的原因,就一个:下雪了。 下雪的时候正是中午,那一天从早上开始就十分阴沉,层叠的乌云将天空挤得密不透光,也没有风,空气带着一股沉闷至极的焦躁。家犬和鸡圈里的鸡一直叫个不停,更添加了几分烦躁。 周昊钧在幼儿园里吃饭,周家只有三个人,俞蘅摘了院子里的小韭菜做了韭菜盒子,配加了鲜虾、肉丸、干贝和小白菜煮的手擀面。正吃着呢,天突然更黑了,郑涵起身去开灯,然后大叫起来。 “老公!看那是什么?!” 她的语气太过惊悚,周清荣第一时间放下筷子走过去,俞蘅也转头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什么白色的东西在窗外飘动。 “雪,下雪了!” 村子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大叫声,村民互相通知,语气中多有惊恐。周建业也在隔壁喊:“清荣啊二嫂啊!下雪了!别出门!” 老一辈的人颤巍巍地扶着门,嘴里念叨着:“夏雪、夏雪……” “没错下雪啦,爷爷快进屋,别被冻着了。”年轻的孙女赶紧将老人家往屋里扶。 如果说,冰雹这东西还在民众的接受范围内,那么这一场下于白露当天的小雪,就结结实实地在民众中间掀起巨大的恐慌。 各个论坛、社交软件,通通像煮沸的水,质疑困惑猜测如同沸水泡,层出不穷地冒着。这一次,就连少见雪的南方网友,也少有心情去拍照拍视频了。实在是太诡异了!又不是窦娥冤来个六月飞雪! 在惊慌的同时,老亢村的农人们还特别难过生气,那秧苗才插了几天啊,这场雪下来,又都毁了。这一年真的太不顺了!周建业的心情差到极点,只觉得流年不利,心中又有些着慌,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侄子之前说的话。 难道,真有大灾要来了?他的心一跳,脸上就带出红晕,黝黑的脸能泛出红色,那得多红才能透出来。他老婆香兰不乐意了,夺过他的杯子,又把酒罐子抱走:“别喝了,再喝你要醉死了!不过是几亩地嘛,亏了就亏了!现在清水也大了能赚钱,不靠你那几亩地过活!” 周建业大掌一拍桌子:“他有三个孩子,就靠那点工资怎么养家?!我不得趁着我还能动弹多补贴他一点!两孙子,以后不得有两套房?外面的学费贵,房子也贵,他一个人怎么挣得出来?!别说老家有房子,老家房子再好,那也是乡下,顶不上用!” “那也没办法,今年天时不好能怎么办?你要是把身体气坏了,不是更亏?” “唉不喝就不喝了!”周建业往床上一躺,只觉得暖烘烘的。“还别说,这炕真不错,省电,刚刚煮了一锅水现在炕就暖了,好用。”香兰也跟着点头,夸赞周清荣能干:“也不知道是哪里想出来的好点子,二哥走了,有清荣在他们那一房以后也差不了。” 周建业伸手摸摸被子,静静地听着妻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