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连试三次都名落孙山,眼看这辈子是与进士无缘了。 阿宝点了点头,忽道:“我觉得,欧阳才子与娘子更配,你应当嫁给他才对。” 崔小钰闻言微愣,失笑道:“世上的事哪有你说的这般十全十美,而且欧阳家中亦有妻室,就算我与他还有尘缘未了,也不过是嫁去做妾室而已。” “他如果喜欢你,是不会让你做妾的。”阿宝依然坚持这一点。 “那他的元配怎么办?她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在他上京赶考时,尽心侍奉翁姑,替他尽孝,她没有丝毫错处,难道要为了我休弃她?” 阿宝摇摇头,这当然是不对的,可她又想不明白,最后只固执道:“反正,我不做妾。” 崔小钰见她面容雪白,玲珑可爱,又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笑道:“那我们阿宝日后想嫁与谁做妻呢?是你的阿哥,还是那位梦中的少年郎?” “啊!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阿宝捂着滚烫的脸颊叫道。 崔小钰不依不挠地靠过来,就是不肯放过她:“脸红什么?是因为你阿哥脸红,还是那位少年脸红?” “别说啦!” “害什么羞呀,说,到底想嫁谁?” 崔小钰要来呵她的痒,阿宝平生最怕被挠痒痒,不住往旁边躲,慢慢地退到了露台栏杆处。 崔小钰的手贴在她腰际,刚挠了几下,阿宝就蓦地弯腰发出几声爆笑,鬓旁簪的一朵芍药颤颤巍巍地,就那么跌落下楼去。 “啊——我的花!” 阿宝惊呼,扶着栏杆向楼下望去。 青石长街上,一位身着月白薄衫的俊雅公子牵马而立,手中拿着一枝芍药花,眼神脉脉地朝她看来。他唇角的笑容弧度温柔又美好,与阿宝梦中的某个面容微妙地重叠。 第25章 宣王 这便是阿宝与赵從的初遇。 那时他还不叫赵從这个名字, 叫承浚,他是太宗皇帝的三子,当时虚岁满二十二, 已封了亲王, 别人都叫他“三大王”, 或是“宣王殿下”,唯有阿宝, 总是满口“赵承浚”地喊他。 知州李祈听得心惊胆战。 寻常百姓若与王室重了名, 为了避讳也是要改掉的,借他一千一万个胆子, 他也不敢直呼亲王尊讳, 阿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替阿宝向宣王告罪:“这小娘子素来是缺心少肺的,说话也口无遮拦,若不是一手琵琶弹得好, 想必早让人套了麻袋沉进瘦西湖里去了,望殿下念在她年岁尚小, 不懂事的份上, 莫要与她计较。” 旁听的阿宝听了这话, 登时睁圆了眼,心想好你个李太守,以后若还想请她来府上弹琵琶, 就是跪在地上求她,她也不肯来了。 赵從一手捧着茶, 微微笑道:“无妨,名字取了, 本就是让人叫的, 李知州若不介意, 亦可直呼本王名讳。” 李祈忙称不敢。 赵從夹了颗藕丸放入阿宝的碟中,温声道:“这汆圆子好吃,你尝尝。” 他无疑是很聪明的,一下就抓准了阿宝的弱点——爱吃。 阿宝其人,若说她缺心少肺,大抵也是不准确的,她并不笨,相反机警聪慧,只不过她在乎的东西,往往与旁人不同。 旁人若能与宣王同桌共食,还有幸能被他夹菜的话,想必早就跪在地上感激涕零了,但落在阿宝眼里,什么宣王殿下,还不如她碟子里那颗藕酿丸子来得实在。 赵從也不知是看中她什么,他此行来扬州,本是公干,差事完成后,却羁留了时近一年,直到第二年的九月才北上返还东京。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日日都上鸣翠坊找阿宝,风雨不误,也不一定是要听她弹琵琶,只要能跟她说说话就好了。 有时阿宝小性子上来,闭门谢客,就连他也不接待,吓得妈妈一口一个“小祖宗”地求她,赵從却也不生气,只隔着门与阿宝说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