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娘都没有机会和这两个男子好生接触,以前只能敌对只有厌烦,如今不得不嫁了,只不过是长者一个决定、皇上一道旨意。 这世道从来不重视女子的感受。 宁氏轻轻叹息,“都是这样的,想不想嫁,都要嫁。”又道,“我只盼着,将来冬儿会比我们过得轻松些。” 香芷旋听着心生伤感。 姻缘真就等同于女子再次投胎,有像她香芷旋这样的,苦尽甘来,有像婆婆和元娘这样的,闹不好就会一世不甘,却只能独自消受。 ** 翌日早间,宁府有贵客临门——睿王妃到访,要见一见宁元娘。 宁元娘一头雾水地去了花厅。 睿王妃笑容和善语气温和地与她叙谈几句,便对身边的侍女打个手势。 侍女即刻出门,旋踵归来。 宁元娘察觉到,有人随着宫女进门来,想着莫不是睿王妃带来的侍卫?唤侍卫做什么? 睿王妃已笑着起身,“我去院中赏赏花,你与他说几句话。这些年的牵绊,便是你毫不在意,也总该与他道一句别离。”语必,脚步轻快地出门,留了两名小侍女在室内。 宁元娘仓皇转身,看到背光负手而立的男子。 看不清容颜,却已明白,是蒋修染。 她不自主后退一步,面色都有些发白了。 蒋修染唇畔逸出落寞的笑。如果说她对他和秦明宇是一样的厌烦,那么,她对他还多了一份惧怕。 “我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他语带戏谑,语声低沉,缓步走到她近前,隔着几步距离。 宁元娘深深呼吸,清亮的眸子凝住他。 不曾这般看过他。从来不敢。 入目的男子要比她想象的清瘦,也比她想象的英俊雅致,此外,很是苍白。 “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来见我?”她问道。 “你说呢?”他仍是在笑,却更显落寞。 是啊,她该明白。虽说只是陌生人一般,可是,他们之间已有渊源。 蒋修染问道:“如果我不姓蒋,你会不会自一开始就厌烦、畏惧?” 如果他不是蒋家人……这是句毫无意义的话,但他的意思,她懂得。他明白她始终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因何而起。 蒋修染知道她明白了,也就不需她回答,继续道:“远在千里之外,便听说了你的喜讯。你可以当我是陌生人,可我不能。来看看你。” “你……”宁元娘看住他,“别伤害我的亲人,好么?”正如家中很多人担心的,她也担心他会从中作梗,会伤害她的亲人。 “亲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宁元娘就笑了笑,“活到如今,只有亲人最重要。”她没机会遇到能让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的人。除去来日可能会有的孩子,这一生,大抵都不能遇到让她豁出一切去守护的人了。 蒋修染微微颔首,“明白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手从背后转到身前,伸向她。 她喉间一哽,仓皇后退。 蒋修染垂眸,看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出意外的话,你我这几步之遥,已是隔了今生今世。”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成为秦家媳,此生再不会与他有任何关系。 宁元娘的手握成了拳,指甲生生刺入掌心。 蒋修染的手掌摊开,现出掌心那件闪着晶莹光芒的手串。 是一条钻石手串。 “这东西不名贵,可你却很是喜欢。你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