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连忙见了个礼,又赶紧往易姜而去。 公西吾见他行色匆忙,料想是韩国那边送来了新的战事消息,便停下了脚步,门边守着的聃亏也不禁探了一下脑袋。 易姜不等东郭淮开口便问:“可是少鸠有消息了?” 东郭淮摇头:“尚未收到少鸠的消息,是却狐,他出了事。” “什么事?” “他误入墨家机关阵,受了重伤,还不知能否救活。” 易姜一怔。前几日还收到却狐的来信,他兴高采烈地说起自己得了老师白起的信任,正要领军率先赶往韩都新郑。正是因建功立业而意气风发的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东郭淮又道:“是武安君白起送来的消息,他说却狐是主公的人,该告知你一声。主公可要回复?” 易姜皱眉想了片刻,点点头:“稍后我写再写信,你派人关注着些,有新消息再立即送来。” 东郭淮抱了抱拳出去了。 公西吾立在门边听到此时,未免觉得自己多余,看了一眼易姜忧愁的神色,转头出了殿门。 聃亏立即跟上,小声道:“夫人对那个却狐如此上心,先生就这样看着?” 公西吾没有回应,走在这穿风而过的廊下,风灌进衣袖,似乎也钻入了心里,倒将那点酸涩给麻木掉了。 然而回到偏殿,他依然是理智冷静的齐国相国,一连发了几道命令回国,叫田单准备点兵攻燕。 聃亏也就不再多言,公西吾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他无可奈何。 韩国那边的战况随之源源不断地送过来,白起以暴力手段驱逐了墨家,如今他们已经退往新郑。那里不是韩国最后一座城,却是心脏所在,一旦新郑陷落,韩国便成了秦国的囊中之物。 易姜去信询问了却狐的伤势,尚未收到回复。她故意没有去关注战事细节,因为战争必然是残酷的,能不知道的过程最好就不要知道。 她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每日只安心陪伴无忧。纷杂的政事,少鸠和却狐的安危,这些事情仿佛只有在无忧软糯的笑声里才可以得到抚慰。越与他相处就越贪恋这时光,想到要分离也就越发觉得难过。 无忧并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大雪落了又停,阳光隐了又升。他每日都穿的跟个毛茸茸的小球一样,从父亲的膝盖滚下来,骨碌碌转到母亲的怀里,又咯咯笑着跑到父亲屋中,往返不断,来来回回地当做一件好玩的事,乐此不疲。 这晚终于是易姜带他睡,无忧窝在她臂弯里听她讲故事,其实也没怎么听懂,但是很高兴的样子,拽着她的手道:“母亲再讲,天天讲。” 易姜捏捏他的小脸:“等你回了齐国,叫你父亲给你讲吧。” 话说到这里她不免好笑,且不说公西吾会不会讲故事,真讲出来只怕也是一本正经严肃非常的典故,他应该更加听不懂。 天亮后公西吾便收到了易姜要返回咸阳的消息。她的病已经好了,不能再继续逗留下去。公西吾便明白自己该回齐国了。 聃亏收拾东西时,易姜抱着无忧进了偏殿,与公西吾依旧疏离客套地点了个头,将无忧放了下来,看到聃亏已经在忙,就知道自己不用多言了。 公西吾看易姜视线总时不时落在无忧身上,便知她是舍不得,开口道:“不用挂念,待再有机会,我会再送他来见你,你若有机会也可以入齐去看他。” 易姜没想到反倒叫他安慰起自己来,垂眼道:“我知道。” 公西吾点点头,便没话说了。 易姜看了看无忧,又看看他,沉吟了许久才道:“你放心,以后无忧回到我身边,你也可以定期来探望他,我绝不会不让他见你。” 现代夫妻离了婚也没有说不让父亲见儿子的,父母双方和睦一些对孩子成长也有好处,既然公西吾已经改性,她也不想将局面弄得太绝。 公西吾垂眼,牵起无忧的小手,朝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多谢师妹。” “应该的。”易姜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无忧,这才离去。 聃亏早已听出不对,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公西吾:“莫非我方才听错了?公子要将小世子送还给夫人?您这是不打算和她和好了?” 公西吾的视线盯着自己跟自己玩的无忧:“她因我吃了太多苦,我们不可能再和好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