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地起身,走至几位评判面前,福个身:“小女子手上有一瓯‘白雪仙’,请列为评判品尝。” “白雪仙”闻所未闻,几位评判不禁面面相嘘,但还是示意她继续。 要知道,冷崇培植的那些“白雪仙”茶苗已经全部被毁,而冷念现在手上的“白雪仙”,是冷崇当初试种成功的那三株,在今年开春时采摘下来的,总共就一两多,仅够冲泡一壶的量,冷念动作熟练的过了第一次水,冲沏时再高冲低行,使得茶香不散,色泽慢慢溶出,待到斟茶,她将香茶轮番注入五只茶盅中,每盅先倒一半,循环往复,再逐渐递增八成,使茶汤香气均匀,萦绕不散,此斟茶方式,正是最传统的“关公巡城”,五只茶盅倒满,壶中茶水也已斟完,恰到好处。 小茶仆将五只茶盅呈上,评判们逐一品尝过,神情都为之一变,此刻台下亦有些不安分,开始议论纷纷,冷念默默返回座位,待评判们商议一阵后,最后宣布结果,“白雪仙”夺得第一。 众人哗然,不料到平白冒出的“白雪仙”,竟然打败纪、戚府两大茶叶世家,夺得头彩。他们开始好奇这“白雪仙”究竟有何稀奇之处,可惜仅此一壶,“芝兰之气,齿颊留香。”“入口细腻,如含雪欲融。”“此茶给人高洁之感。”,只能从评判们的只字片语中体会了。 但“白雪仙”的横空出世,迅速引来茶商们的关注与亲睐,斗茶会一结束,冷念马上受到众星捧月一般的拥簇,就连戚府家主也愿出高价,想求得“白雪仙”的培植方法。 冷念显然有此意向,可把戚府家主笑得脸上几乎开了花,一扭头,看到纪夫人领着家仆款款行来,纪夫人一阵冷笑:“呵,好、真是好得很,一个毛头丫头,今日倒一下子跃身名人了。” 纪府与戚府一向势不两立,冷念又有意与戚府合作,难怪纪夫人会恼羞成怒,她望向一旁身体僵硬的纪攸宁:“看见没有,这就是你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儿,亏咱们纪家当初供她好吃好喝,结果就养出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纪攸宁盯着冷念,眸底藏有矛盾与纠结的痛楚。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四目相顾,冷念仍有刹那的心如刀绞,迅速撇开目光:“如今我与纪府已无任何瓜葛,‘白雪仙’是我爹培植出来的,我愿意把方法告诉谁就告诉谁。” 大概她这辈子,还没用过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跟对方讲话,纪夫人差点没被她气出脑淤血,用帕子狂拍几下胸口:“瞧瞧这自命不凡的模样,真是看了就叫我恶心。” 冷念不以为意,反而云淡风轻地一笑:“没错,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恶心您的。” 纪夫人脸色骤变,竟是拿起旁桌上的茶杯,冲她脸上泼了去,周遭纷纷惊呼一声,纪攸宁亦是大惊失色,“娘!” 纪夫人骂道:“不要脸的贱蹄子,当初妄图勾引我儿子不成,现在又敢这般跟我讲话!” 她当众给她难堪,一时周遭群众开始窃窃私语,不断有人拿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冷念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就如同孤伶伶的小丑一般,被所有人排斥,立在原地任他们指手画脚。 她脸上湿漉,头发衣衫还黏着茶叶,模样狼狈至极,纪攸宁心疼不已,正欲上前,却被纪夫人拼死拼活地拦着。 “出什么事了?”一道男音突兀传来。 冷念有些懵了,怎么也没想到裴喻寒会出现在这里,他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衣,眉清目俊,器宇轩昂,周围伴着的全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名商富豪,当她狼狈的样子映入眼帘,裴喻寒不禁眉宇深锁,快步上前。 她仰起头,傻傻的看着他,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而他马上掏出绢帕,仔细给她擦去脸上的茶叶和水渍。 冷念莫名就流出眼泪,刚才被纪夫人那么辱骂,她都没有哭,可这一刻,她却忍不住哭了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