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抬头往上看了眼,杜盛仪在十几楼,她仰头望得见分割得工工整整的数扇窗户,但望不见人。 她拧开保温口喝了口温水,这才驱车离开。 小蒋上了楼,杜盛仪正在讲电话,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江小姐,我删不删微博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蒋很奇怪,江小姐不是刚刚才走吗? 杜盛仪不耐烦:“你真的找错人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小蒋忽然想起来,这个应该前两天打来电话的另一位“江小姐”,叫什么江什么蔓的。 杜盛仪冷言冷语说:“你别管我和陆淮深什么关系,也别管我跟江偌什么恩怨,总之都跟你没关系。你这橄榄枝抛错地方了。” 说完也不管对方再说什么,杜盛仪直接挂了电话。 小蒋换好拖鞋,走过去才看见一地的碎玻璃渣,暗暗叹口气,拿了扫帚过来打扫。 杜盛仪看她不敢抬头的样子,说:“小心玻璃扎进脚里。” 她家里的拖鞋都是软薄底的棉麻拖鞋,锋利的玻璃渣很容易扎穿鞋底。 小蒋哦了一声,说好的。 杜盛仪看着她将那对玻璃渣收拾好,沉默一会儿问她:“小蒋,是不是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难受?” 她不爱说话,并且脾气不算好。 小蒋哪能将真实想法说出来,赶紧摆头,“怎么会呢。” 杜盛仪也不拆穿,说:“这两个月给你加点奖金。” 小蒋欣喜:“谢谢杜姐。” “如过我没被封杀的话。”杜盛仪又来了这么一句。 小蒋笑容顿时僵了僵,怯怯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哦……哦。” 陆淮深结束工作离开公司,在电梯间碰见了常宛母子。 陆甚憬这段时间,除了复健就是来公司当某些人的眼中钉。 陆淮深平日看他一眼都嫌多,但视而不见的前提是常宛不要来惹他。 然而常宛为了凸显自己儿子的优秀,总喜欢找陆淮深茬,陆淮深又是个绝不吃亏的主,高层办公室都能察觉到两人之间日比日重的火药味。 这天陆淮深心情还不错,见那母子俩,还关切陆甚憬一句:“复健得怎么样了?” 常宛推着自己儿子,心里想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可不是好事。 陆甚憬说:“还行,能多走几步了。” 常宛接话道:“再过段时日就可以不坐轮椅了。” 陆淮深点点头:“不错。” 常宛这下才真是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上车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虚情假意。” 陆甚憬不知多少次劝说:“妈你也别总是把敌意写在脸上,表面撕破脸有什么好处呢?” 常宛恨恨道:“我就是不喜欢他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样子。”她拍拍自己不动声色的儿子,说:“听说他老婆跟他分居了,这几天都在往江偌那儿跑,我看他心思都不在公司上了,围着个女人团团转,咱们找时间跟老徐吃个饭,他不上心的项目,咱们替他上心。” 陆甚憬皱了皱眉:“老徐那个项目风险大,陆淮深不上心也是有理由的。” “没说一定要成啊,替你攒攒人脉也是可以的。” “看看再说。” 江偌回到华领府,车停好还没下车,低头拿手机和包包,近处传来一声车鸣。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格外的刺耳。 江偌抬起头,才看陆淮深的车横在过道上,正要往停车位里倒车。 江偌隔着车窗盯着他,等他停好车,她才下车,扶着车门单手叉着腰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陆淮深下车将车门甩上,动作潇洒得很,他瞧向她:“不让来?” 两人往电梯走,江偌目不斜视说:“我不一开始就不让你来么,”说完又低声自言自语:“你反正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 陆淮深扳过她肩膀,蹙眉问:“你又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江偌一脸不解看他:“谁跟你好好的?”模样茫然又懵懂。 陆淮深愣了下,电梯刚好停在负一楼,两人刚走进去,他便捏住她的腰,附耳低声从齿缝里溢出一句:“昨天帮我弄的难道是我自己?” 江偌脸一红,给了他一脚,冷声冷气地哼唧道:“少来。” 陆淮深笑了下,松开她,江偌快速站到一边去。 他问她:“今天去哪儿了?” 江偌看着轿厢镜面里的自己,“有点事,出了趟门。” 陆淮深看了眼她掐腰的西装裙,没再说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