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视线。 “她真的是小呦吗?小呦怎么了?” 鹿鸣记得,小呦两条腿被盗猎夹夹断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愈合。 腿上的伤愈合之后,她不太敢走路,胆子特别小,受到一点惊吓,就会尿,靳枫总开玩笑说,小呦尿失禁。 他们抱小呦去看过兽医,医生说没什么毛病,可能是因为见到父母或伙伴被盗猎者残忍对待过,吓成了这样。 小呦也不愿意回野外,把她送回草原或森林,没多久她又会回来,每次回来都饿得不行。 鹿鸣没想到,八年过去了,小呦没怎么变,还是那么胆小,也还跟着靳枫。 “应该是吃了生东西,把肚子吃坏了。云杉这几天去县城找食材,我白天没时间照顾她,小武估计又跑到什么地方厮混去了。” 靳枫抱着小呦直接从后门进入前栋房子。 鹿鸣跟在他身后,身上湿了的衣服和裤子紧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她用手抓住衣角,稍稍往外拉起来,幸好衣服比较宽松。 牛仔裤紧身,她只能忍着。 他们回到前厅,靳枫找出一张小毯,铺在地上,把小呦放上面,让她趴着。 他翻箱倒柜找东西。 鹿鸣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他来回走动。 她感觉他好像对这里也不熟,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药,端了水过来,给小呦喂药。 他很专注地给小呦喂药,似乎忘了有她这个人存在。 鹿鸣只好自己走过去,也蹲下来,想给他打个下手,一起喂药。 结果越帮越忙。 两个人视线偶尔相撞,触电了一样闪开,不小心碰到手,他手一抖,水一下灌急了,差点把小呦呛到。 她只好闪到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来就行。”靳枫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到她手中的衣服上,“你去楼上换身衣服。” “……”鹿鸣心里犯难。 这又不是她家,她换谁的衣服? 鹿鸣静候在一旁,心中唏嘘不已。 她想过无数种和他重逢的情形,或浪漫,或虐心,也或者再也不见,给人无限遐想。 最好的重逢,是在秋天,枫叶如火的季节,如果他能给她念那首他唯一会背的诗就更完美了: 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 有落叶的地方就有树 每一棵树都是我给你的应许时光 冷杉的时光 松树的时光 白杨的时光 总之 我给你的时光全是木字旁。 …… 有一点必须保证,她一定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跟个真的公主一样。 现在看来,以上纯属她不靠谱的意淫。 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们分别八年后的重逢,会是眼前这样。 在一个陌生的小镇,她穿着旧衣服,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连妆都没化,还一身尿骚味。 鹿鸣感觉,她就像伽利略手中做落体运动实验的球,从浪漫的高空坠落到现实,摔得脸青鼻肿。 小呦吃了药,安静地睡着了。 鹿鸣意识到她应该尽快离开。 “你帮我转告云杉,核桃饭我不吃了,让她不用再麻烦,好好照顾小呦。以后我就不来打扰她了。” 就因为她想吃核桃饭,害得小呦没人照顾,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可也是因为她来吃核桃饭,遇见了他。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只觉得浑身不对劲,紊乱的思绪里夹杂着一丝喜悦,这种喜悦不受控制地在慢慢扩散,眼看要变成剧烈的狂喜。 鹿鸣有个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毛病。 太快乐或太悲伤,她都需要远离人群,如若不这样,她就根本体会不到,快乐和悲伤有什么区别。 靳枫嘴角一抽,抽出标志性的浅笑。 “确定不要先换衣服?你不是对气味最敏感?” 他这么一说,鹿鸣真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飞回客栈,把衣服换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