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魏年只得坐到小炕桌旁,还说呢,“家里有孩子们,我以为葡萄得吃完了,怎么还有的剩?” “我看大姑姐吃起来没完,就先剪了半嘟噜拿回来了。”陈萱也没隐瞒这事。 “唉哟,那害你挨她一顿说。” “不管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也不能净叫她一人吃。”陈萱重恢复殷勤模样,问,“好吃不?” 魏年递她一个,陈萱笑眯眯地摆摆手,和气十足的同魏年道,“你吃吧,我不吃。喜欢就多吃点儿。” 要知道,陈萱性子是偏内向的,所以,她笑的时候极并不多。今天突见陈萱笑的一幅春光灿烂模样,魏年就心下有数了,问她,“你是不是有事同我说。” “没事没事。”陈萱不好直接说想让魏年教她洋文的事,陈萱先道,“你不是说想明儿早吃糊塌子么,正好瓜藤上还有几个嫩嫩的西葫芦,明儿我早点儿起,早上现摘擦丝,再打上鸡蛋,拌上面糊,这摊来才好吃哪。” 魏年对陈萱做饭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尤其虽则刚吃过晚上的炸酱面,给陈萱这么一说,魏年就觉着,明早的饭一定不错。陈萱继续殷勤万分的对魏年说,“阿年哥,以后,你再有洋人请回家吃饭,只管同我说,他们若是想尝尝咱们的家常饭菜,我都能应付的来。” “今天的饺子就很不错。尤其那猪肉大葱的,香!” “绝对香啊,我一大早去的东菜市,挑的是今天早上新杀的猪,都是上好的五花肉,这要再不香,就没天理了。”陈萱很高兴,“阿年哥你头一回请洋人来咱家吃饺子,虽然别个帮不上阿年哥你的忙,这些干活的事,我还是成的。”她又问,“我今天是第一次跟洋人说话,没给阿年哥你丢脸吧?” “这是哪里的话,史密斯很是夸赞你,说你长得好,饺子包的好,尤其擀饺子皮的功夫,叫他叹为观止。他还说有空请你吃饭呐。”魏年今天也很高兴。尤其他交待的事,陈萱都办的很好。而且,半点不小家子气,虽则陈萱不大会说洋话,可由他翻译着,陈萱也能一道陪着说话。这并不是要陈萱帮他做生意陪客人,就是有客人来了,大家随意的说些话,显着亲切不是。 陈萱捏个葡萄粒儿,用帕子给魏年擦干,递到魏年手里,有些遗憾的说,“哎,我这也就比刚来北京时好一些,比起阿年哥,还差得远。尤其我不会说洋文,也听不懂你们说话,这就不便宜了。阿年哥,你以后还会与洋人做生意吧?” 魏年早看透陈萱了,有事求他时,就格外殷勤。魏年忍笑,已是对陈萱的事心中有数,直接问她,“你这是想跟我学洋文不成?” 陈萱眼睛一亮,她又给魏年擦个葡萄粒儿递过去,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就是觉着,阿年哥你是这么高级的人。我没你聪明,学习起来,肯定也不比你快。可有时,听着你跟焦先生在西配间用洋文说话,就觉着,怪好听的。今天又见了阿年哥你都能用洋文跟洋人谈生意,我就觉着,这可真厉害。阿年哥,像你这样长得好、会做买卖会赚钱,又很聪明的人,能有几个呢?我跟你,怎么说呢?”想了想,左右一看,正巧往外一瞅,透出半开的玻璃,看到深蓝夜幕上满天的星光,陈萱一击手掌,指向外头夜空,说道,“对我,阿年哥你就像这天上的星星一样,仰头才能看到,还隔得这么老远老远。我是永远比不上你的,可你这么好,有时,就很想跟你学一学。要是我会洋文,以后阿年哥你请人来家吃饭,就不用阿年哥你总替我把话变成洋文再同那些洋人说了。我心里只要一想,就觉着,我虽及不上阿年哥你,可我能多认几个洋文,也是好的。哎,可我又想着,阿年哥你这么忙,白天要跟着太爷到铺子里去,又要抽时间和洋人做这盘子碗的买卖。就是阿年哥你想教,我也不忍心你这么操劳。哎,反正我这人也不像阿年哥你这么聪明,我学东西慢,我就想着,要不,就像我学咱们汉字一样,那洋字,阿年哥你每天教我十个,成不成?” 陈萱简直要把阿年哥的马屁拍青了,魏年不紧不慢的吃着葡萄,他吃一个,陈萱给擦一个,然后,吃完最后一个葡萄,魏年才说,“不就是学洋文的事么,我虽然长功夫没有,偶尔教你几句还是成的。” 见魏年答应了,陈萱顿时喜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瞅一眼空盘子,连忙问,“阿年哥,你还吃葡萄不,我再给你洗一盘子去?” “不吃了不吃了,都吃撑了。”见陈萱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魏年很有些不自在,认真的同陈萱道,“阿萱,阿年哥可跟你说,阿年哥虽不是天上的星星,你也不能喜欢阿年哥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