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无形而厚重的气息,让卿言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卿言的从容在对上王贇才的双眼之时,也不由得动摇了几分。 冷静。 她劝告自己。要说的话都已经全部整理过了,现在她的思路非常清晰,情绪也很稳定,她计划好要做的事不会被王贇才的存在本身动摇——必须要让王赟才相信向惠芳手里什么都没有,而且必须让王赟才知道向惠芳活着比死了更有用。为此她要学会利用赵龙女,比王贇才利用的更彻底。要说王赟才还缺少什么,那就是在这座监狱的内线。假以时日,他总会找到合适的人,甚至他可以自己把人送进监狱里。可向惠芳,如果他不能把她收为己用,就必须要尽快把她拔除,为此他连早就看好的“潜力股”卿言都动用了。 而卿言要做的,就是把这两件事,合并成一件事。这样向惠芳就能活下来,这样卿言就能再度让王贇才对她本人产生兴趣,这样何梦露的监狱里被安插的眼线,就会是“卿言的人”。 成败在此一举,而卿言比起从前,更擅长模仿何傲君的方法谈判了,还得多谢文秀珊给的磨练。 王贇才坐定,与卿言依旧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他笑得很温和,任谁也不会看出这个人在收到何梦露的联络之前,还在等待卿言的死讯。 “小卿,”他开口说道,语气平稳得一如既往:“很久不见。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卿言也挤出一个勉强算自然的笑容,她不能仅仅因为王贇才和她假意寒暄就恶心到想吐:“托您的福,很健康。” “那太好了。”王贇才赶在卿言说正事之前,就用他那偏缓的语调,和缓的展现着他虚伪的宽厚:“既然你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我今天带来的消息大概算是双喜临门。” 等一下,绝不能被他掌握了对话的节奏,这样下去—— 卿言想要打断他,可王贇才那平静到近乎温吞的话语却全然容不得她插话。于是她只能干坐着,听王贇才说出那句足以让她崩溃的话—— “小卿,我找到你的母亲了。” 卿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鸣。眼前的景象糊成一团,往不同的方向打着旋转。扭曲的漩涡影响着她身体的一些感知,只有最后一丝理智强压着她的身体,令她一动不动。 可她煞白的脸色已经揭示了她的动摇,傻子都看得出,又何况王贇才。 他此刻所展露的从容,并不是卿言之前梳理思路、整理情绪之后所摆出来的姿态,而是真正的从容,就好像他是那个主动要求会面的人,而他仅仅只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而来。 “我知道你会很激动,或者很难以接受。我可以给你时间。”他这样说道。 他可以等。 监控的另一端,何梦露几乎就要冲出门去。她已经听从卿言的话,将配枪交回,没有一发子弹丢失,记录也因此被修改的理所应当,所以监狱长杀人行为终止这件事原本已经无从查证。 何梦露感觉手指冰凉。她握紧了此刻办公室里唯一的凶器、一把美工刀。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可她看到自己的主人仅仅是愣神了几秒,就抬起头,与王贇才对视。 是了,何梦露想到,王贇才不可能知道的,卿言已经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现在才查到这一步,又或者说他现在才去查卿言的身世,又是想做什么呢? 她听见主人冷淡的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王贇才微微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算是再好的警察,在思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时候,也会不免出现盲点,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又或者说,孩童时期习以为常的存在很难在成年后意识到其违和感。小卿,你是个优秀的警察,但你也免不了俗。” 卿言硬扯出一个根本算不上是在笑的表情:“您大老远跑来教我做警察吗?” 他只是在动摇我,在挑衅我。卿言提醒自己道,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些垃圾话,不要受影响—— 何梦露还在看着。 她微微瞑眼吸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动摇的神色:“不觉得教一个死刑犯做警察有点晚了吗?” 她表现的很好。王贇才在心里默默评判,冷静的非常快,恐怕现在已经在找机会将话题转回自己的计划上了。蹲了一次监狱,就成长了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