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又会怀疑呢?豪门贵族的丑闻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谁杀了谁,为了什么而杀,根本不重要。 “难道真相不是这样?”擅长察言观色的芮北年立即意识到了柏长青对自己所提之事的态度——事实并非如此。 柏长青道:“你觉得是,那便是,你觉得不是,那便不是。” 芮北年:“……” 但官凤鸣不可能在被催眠的情况下对自己说谎,除非,连他原本所知道的事都不是真的!意识到这一点,芮北年忽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芮北年急道,“夏骁川为什么会死,他真的是抑郁症去世的吗?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艺术家,为什么大家都要瞒着?” 柏长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芮先生,已经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吧,有人想要它与死者一起入土,那便是不可说的,你再好奇,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身为医者,这是大忌,那些人都已经去了,你让他们安息吧。” 谁也不会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一个“杀人犯”之口…… 柏长青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眼前瞠目结舌的年轻后辈,准备离开。 “等等!”芮北年急得跳了起来。 柏长青转头看他,陡然间冷漠的态度让芮北年如堕冰窖, “……不,不,他没死……”芮北年额上直冒虚汗,“他还活着……” “……”柏长青皱了皱眉,似乎极其不满芮北年的胡言乱语。 芮北年僵着身体与他对视,鼓起勇气道:“夏骁川,他可能还活着。” 柏长青双瞳猛然收缩,“三分钟,证实你自己的话。”他再度坐下来,神情严肃,仿佛芮北年说一句假话,他就不会放过他。 “我手上有一个病例,是一个十五岁男孩的,哦不,现在他应该已经十七岁了。”芮北年言简意赅道,“他原本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孩子,有着优秀的成绩和完美的性格。两年前,我接触到他的时候,他的情况很不好,十五岁生日过后忽然间出现了梦游现象,半夜起来做奇怪的事,间歇性失忆,之后又经常魔怔,发病时曾声称自己是画家……症状像是精神分裂,又像是人格分裂,因缺乏明显特征,而不能确诊。期间我催眠过他几次,有一次,被二重催眠后的十五岁男孩竟说出‘我叫夏骁川,生日六月初六,死于1984年’这类的话……” 柏长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微微颤动起来,喃喃着:“一九八四……” “是的,我后来才知道,那确实是夏先生去世的时间,1984年9月20日,同时,也是那个孩子的出生年份。” “……”柏长青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他完全没想到,芮北年所说的“他还活着”会是这种情况! 芮北年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 官凤鸣曾说,柏长青是夏骁川的朋友,之后因为受不了夏的病而出国,这句话他现在一点都不相信。 如果是仅仅是朋友,柏长青的眼里怎么会露出这种感情呢——那种隐忍的哀伤、歉疚、思念,以及……深爱! 是的,柏长青对夏骁川的感情不简单…… 难道那些虚构的真相是用来掩饰他的性向的?倒也不无可能。 在男人当权的年代,不管是红杏出墙的有夫之妇,还是未婚先孕的名门小姐,女人之间为情而斗的事历来有之,但在民风并不开化的七八十年代,“同性恋”却是更败坏门风且交詈聚唾的存在。 “还有呢?”柏长青看着芮北年,因为激动而紧握着双拳,一根根青筋在苍白的手臂上浮了起来。 “后来,他因为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而拒绝再接受治疗,但我非常在意他,当年我不知道夏骁川是谁,问过不少人,却没有一点结论,因此,这件事一直拖延至今……”芮北年看着柏长青的眼睛,缓缓道,“大约半年后,他申请上了皇家艺术学院。今年四月份,那所一流的艺术学院曾举办过一次主题画展,有一位叫萨菲尔的学生,创作了一幅意大利印象,这幅画,曾被很多人认为,有夏骁川的作画风格,但学校却对此人的真实身份进行了保护,从未公布过。”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