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的攥了起来。 姜清婉就知道他这会儿肯定很紧张。想必也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就笑着,倾身过来握住他的手,打开他紧攥着的拳头,柔柔的问他:“你不高兴?” 崔季陵闻言抬头看她。 她脸上依然苍白,不过一双乌黑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这是他的婉婉。她的腹中,现在怀了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血脉延续。 他和婉婉的孩子。 崔季陵心中忽然而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高兴?感慨?兴奋?紧张?也许都有。 他伸臂,轻轻的将姜清婉揽入怀中。 “没有。”亲吻着怀中人的秀发,他低语,“婉婉,我没有不高兴。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 孩子没有来的时候,他曾自私的想过不这么早要孩子也好,他就能多单独的霸占婉婉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孩子来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很激动的。 他和婉婉的孩子。 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不过他也知道生孩子是件很凶险的事,所以激动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来。 他素来便信任钱大夫的医术,于是在知道姜清婉怀有身孕之后就立刻遣人上京请了钱大夫过来。就住在府里,早晚给姜清婉诊脉看视。 听说妇人生产的时候有个好的稳婆能少吃很多苦,就开始遣人在甘州城内四处找寻经验丰富的稳婆。 还开始采买各种珍贵的补药,恨不能让姜清婉将这些补药当饭吃。 多亏钱大夫阻止住,说孕妇吃了太多补药反倒不好,饮食还是清淡些的好。 于是崔季陵就授意钱大夫,以后姜清婉的饮食都由他来负责。每日都要拟个菜单出来,荤素搭配得当,再交给厨房。 钱大夫:...... 可怜他一个医术高明的杏林大夫,现在还要兼任拟菜单。 姜清婉见了崔季陵做的这一连番事,只笑他太小题大做。但崔季陵却觉得一点都不小题大做。 钱大夫到达甘州的那日,给姜清婉诊完脉,就说她腹中怀的是个双生子。 怀了双生子固然是很可喜的一件事,但是相应的,母亲肯定会较其他人受更多的苦。 月份小的时候尚且还好,一等怀的月份大了,肚腹隆起,身子也要较其他人更加沉重。 眼见姜清婉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七个多月了,肚大如箩不说,腿脚也肿了起来。白日行动要人扶,晚上睡觉的时候都难侧身。 崔季陵见了心疼不已。早就将军中的事都交由周辉去负责,自己则全心全意的陪伴着姜清婉。 钱大夫已经私下对他说过,双生子极易早产。虽然夫人现在才七个多月,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产,还是要多注意些。 而且,双生子生产的时候肯定是要更凶险些的。 崔季陵听了,更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姜清婉。日常她到哪里去他肯定都是要陪着的。 不过怀的月份这样的大,也不会出门,只会在府里面走一走。 正是二月早春的时候,天气刚刚回暖,府里那些他们亲手栽种下的花木枝干上都渐渐的有了绿意。 如迎春花这些,绿色的叶片间已经有了小花苞。甚至还有零星的鹅黄色小花开着,花瓣迎着早春的风颤巍巍的摆动着。 玉兰树枝头的花苞也较冬天大了很多。只待天气再回暖一些,定然一树繁花。 姜清婉被崔季陵扶着,慢慢的在园子里面各处走动,看着这些花木。 他们刚来甘州的时候,这府里被叛军侵占过,到都处断壁残垣的。有的地方还有火烧过的痕迹。他们入住这里之后,慢慢的修葺各处,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姜清婉这时伸手指着前面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小山坡。离得远看,能看到一层绿意。山坡上有一棵香樟树。 这棵树应该很有些年头了,树身一个人都合抱不过来。枝叶葳蕤如盖。 而山坡下面有一方小湖泊,水色清亮。里面有锦鲤在悠闲的游来游去。 “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大一些,我们就带他们到这里来玩。春天的时候在这里放纸鸢,夏天坐在树荫底下乘凉,秋天在这里喂锦鲤。冬天要做什么呢?” 甘州冬天很冷,北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而这里四面无遮挡,想必在这里只站一会儿就会冻的整个人毫无知觉。 姜清婉想不出来冬天要在这里做什么,就笑道:“算了。天冷的时候我们还是带着孩子在屋里围着火炉说话吧。若是男孩子,到时你可以教他读书习字。若是女孩子,我就教她剪花样子,辨别各种花木。” 说完,她侧过头看崔季陵:“你说这样好不好?” 她清丽的脸上带着笑,眉眼都弯了起来,看着极喜悦,也极憧憬的样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