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失神了一瞬,随即也刚好垂眸俯视下来。 刚刚好,她仰头的瞬间他的下巴正往下一沉,柔软的唇线就沿着一个略微偏移的角度轻轻的擦过。 很细微的一点触感,轻若鸿羽又迅如流星般一纵而过。 有点柔软,有点湿。 又似是掠起一点若有似无的清冷香气,刹那间自呼吸里漫过,融入血液,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最后化作猝不及防的一道冲击力,重重击在某个人的心口,轰然一声,便在脑子里炸开一朵响亮的烟花,细细碎碎耀眼的星火冲天而起,乱了这一刻心跳的节奏。 两个人都是始料未及。 “呀!”褚浔阳呆了呆,还不等反应过来已经低呼一声,脸上迅速蹿红。 延陵君则是浑身僵硬的愣在那里,脑中还在回味着那一点奇异电光打过的感觉。 冷不防听得褚浔阳惊慌失措的一声低呼,他下意识的再垂眸看来。 碰到他的视线,褚浔阳的面上又是蓦地一红,紧跟着就是身子一矮,一尾游鱼似的自他怀中滑了出来,稳稳的站在了巷子里。 怀里骤然一空,延陵君这才猛地回身,立刻也是翻身下马,转身朝她奔了回去。 他本能的伸手要去拉他。 褚浔阳心里正在尴尬戒备的时候,自是往后一让远远的避开了。 她咬着嘴唇,一张小脸上面红艳艳的一片,那神色却说不上是恼是怒还是恨,瞪着延陵君看了两眼,忽而便是一转身就朝后面自己的马奔了过去,一副将要溜之大吉的架势。 延陵君一个箭步跟上去,借着身高上的优势先是一把夺了她的马缰。 褚浔阳一手抓空,恼怒的回头。 他刚好就站在她身后,高大颀长的身体再披着厚重的大氅,被身后阳光压下来一大片的暗影,一座山似的将她的去路封的死死,褚浔阳甚至是只有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想着方才肌肤相触那一场奇异的邂逅,褚浔阳难得的扭捏,干脆是低着头去看自己的鞋尖,一边闷声道:“我要回去了!” 她一直低着头,延陵君看不到她脸上表情,只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似是真的有些着恼。 难得见她这样伏低做小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延陵君忽而便忍不住笑了笑。 他又往前挪了半步,身子略略往下一倾。 褚浔阳的腰杆瞬间往后挺的笔直,然后就听他强忍了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低低的传来:“不用躲,我又没说什么,了不得不叫别人知道就是!” 他却是还有心思调侃这个?难不成还真是自己沾了他的便宜么? 褚浔阳有些气闷,此时却是没那个心思同他去打这口头上的官司,只就强行推了他一把,上前劈手夺了那缰绳在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罢就一骨碌爬上马背,清喝一声,头也不回的夺路而去。 延陵君站在原地,远远瞧着她怎么看都有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弯唇笑了笑,流光溢彩的眼眸被阳光一映,眼底便如是万里云雾破开,惊艳这冬日里的千里江川万里雪地。 深蓝被映紫拽着,躲在隔的老远的巷子口还是忍不住探头头脑的往这边张望,扒着墙砖焦急道:“怎么回事?是主子把浔阳郡主给气走了吗?他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啊!” 那架势,若不是有映紫在旁边拽着,她就要代为去追了。 映紫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赶紧捂了她的嘴,警告性的瞪她一眼道:“别多事,回去了!” 说着就强行拽了深蓝离开。 她自幼习武,目力自是比深蓝要好上许多,方才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看的分明,肯定不能让深蓝留在这里咋呼。 褚浔阳一路打马回府,进门就迎着曾管家从里面出来。 “郡主!”曾管家道,“属下刚还准备叫人去寻您呢,主上在书房等着,请您马上过去!” 褚浔阳把手中马鞭递给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看了眼天色:“父亲今天又是下了朝就直接回府的?没去宫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