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高,但是几个人都离得近,延陵老头儿自然也是听到了。 他却也没动,就把自己缩成团,对着车厢的一个角落静坐。 延陵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深蓝道:“你留下吧,帮着师公打理饮食起居,也好跟着他多学些本事!” “哦!”深蓝应了声,神情之间喜忧掺半。 她的原意跟延陵老头儿多学点东西的,可是要每天哄着个老孩子玩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不过延陵君的话她却是不敢反驳的,顺从的就应下了。 映紫很有先见之明,看到延陵老头儿出现就赶紧去重新准备马车了,是以延陵君二人也没等多长时间,她那边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辆马车稍微要小一点,里面没有那么多摆设,但是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褚浔阳和延陵君先后上了车。 那边马车里,延陵老头儿一直保持一个面壁思过的姿势,听着身后车马离开的声音,自始至终头都没有回。 桔红驾车,映紫骑马护卫在册。 山路不好走,故而这一车一马走的很慢。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羊皮地毯,褚浔阳两人直接就坐在了上面。 延陵君靠着一侧的车厢壁,褚浔阳偎依他身边,替他整理了下身上的大氅,又捧了他的一只手用双掌裹住,以自己的体温去试图捂热他的手指,一边仰头去看他面上表情道:“其实让他跟着去也没什么的,有我父亲在,那里的场面我还压得住,不至于会叫鬼先生涉险的。”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怕就是打算的再好,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我还是会顾不到他。”延陵君道,反握住她的几根指头在手中把玩,一边面容沉静道:“西越朝中都知道我好师公之间的关系,一旦在京城见了面,风连晟也势必会马上联想到我母亲的身上去,届时又少不了一番猜忌和麻烦,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叫他避嫌的好!” 延陵寿和阳羡公主之间的师徒关系从未公开,这件事哪怕是到了如今,在南华朝中也是个秘密。 可在西越这边,延陵君为了借陈赓年的名义入仕去接近褚浔阳,却是承认了这一重关系。 风连晟那人也是异常精明,一旦将他的两个身份整合起来对号入座,延陵老头儿就要处于南华皇室目光的聚焦处了。 褚浔阳知道他说的这些话都有道理,却也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延陵君看出了她的情绪不高,就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道:“我的病症没什么大的妨碍,师公跟不跟着来都是一样的,后面我自己注意调养着就是,你不用太挂心!” 他这病症看上去的确是不会致命,可是每次看到他明显透着虚弱的脸孔,褚浔阳的心里都会忍不住的难受。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抱了他的一只胳膊,靠在他身边不再言语。 延陵君侧目看着她你沉静安宁的脸庞,便是会心一笑。 * 这段时间褚浔阳都是心无旁骛,是以虽然南华使臣的到来在朝中势必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她也全程都不关注。 回京的路上,为了照顾延陵君的身体,她也刻意放缓了行程,走的不紧不慢。 快马加鞭四天左右的路程,他们这一行却是足足走了整十天。 第十天的傍晚时分马车才慢悠悠的进了南城门。 车厢来,褚浔阳还枕在延陵君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儿。 外面映紫瞧了瞧车窗道:“主子,已经进城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褚浔阳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坐起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