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见他出了驿馆的大门,连忙快走两步去吩咐人牵马过来,想要扶他的时候却被他用左手一把挥开。 李维被推的后退一步。 风连晟冷着脸自己往马背上爬,但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落在实处,第一脚踩偏,没能找到马镫的位置。 李维被他身上那种阴郁的气势震慑,探了探手却不敢真去捧他。 风连晟第二次摸索着才顺利攀上马背。 李维在身后护着他,确定他是坐稳了以后,自己也刚要转身上马,却见前面的马背上风连晟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然后下一刻,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就那么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殿下!” 驿馆里面火光冲天,大门口也瞬间乱成一片。 * 褚浔阳驻马街头,从远处光线不甚明了的角落里看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这位南华太子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角色。” 说完就调转马头往回走。 “郡主,这样一来,他应该是要避嫌了!”桔红打马跟上,有些遗憾的皱了眉头。 “随便他,他不肯掺和,本宫还有的是其他人可以用。”褚浔阳不甚在意的弯了弯唇角,又回头看了眼。 这风连晟果然是有决断,都完全不等她出招就先自导自演,来了一出苦肉计。 看来回头他这是少不得要去皇帝那里闹一场了—— 南华太子在西越帝京遇刺? 怎么看都是西越方面的责任。 最主要—— 六皇子和他都相继出事,好像—— 这事儿就找不到他的身上来了。 没能一箭双雕固然遗憾,不过褚浔阳此次的侧重点却并不在此,只就全不在意的打马离开,去了南城门。 褚琪枫把宫里宴会的善后事宜处理完毕之后就去了南城门坐镇,亲自监督排查过往的行人。 褚浔阳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他立于城门楼上的身影,于是会心一笑,弃马从一侧的楼梯拾阶而上,从背后唤了他一声,“哥哥!” 褚琪枫之前似乎是一直在心不在焉的想事情,竟然没察觉到她过来,闻言才猛地回神,连忙收摄心神看过来,“怎么过来了?” “父亲回府了!”褚浔阳道,却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褚琪枫闻言,眼中亦是有一线微光闪过,随后就自然的将话题岔开道:“褚易简那里咱是还在按兵不动,但霍罡是明显已经忍耐到了极致,现在就等着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 这段时间褚浔阳不在,他也没有针对霍罡去做什么。 但越是这样的情况之下,霍罡的日子就越是过的煎熬。 现在褚浔阳回京—— 他肯定也是嗅到了自己死期将至的讯息。 所以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褚浔阳的唇角弯起一抹笑,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对上褚琪枫的视线道:“哥哥,其实——这一次,是个机会!” 褚琪枫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上忽而掠过一丝愕然。 他的眉峰微蹙,看着眼前深情冷毅而倔强的少女。 所为机会? 永绝后患? “我知道父亲为难,可是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对我们整个东宫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褚浔阳道,似是不愿意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干脆就转身走到一旁,“这样烈火烹油的日子,我们谁都过的不舒心。我知道我说这话是大逆不道,但也是事实。如果哥哥你也为难的话——就让我去做吧!” 只要褚沛还坐在那个皇位上,她就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再重复一遍前世的噩梦。 可是那个人却是褚易安的父亲,褚琪枫的祖父。 要他们去主动对皇帝下手,有悖伦常,也太过残忍。 这个念头已然是在褚浔阳的心中徘徊许久,只是她一直不敢说,怕为此而凉了褚易安和褚琪枫的心。 褚琪枫愕然的看了她半晌都似是出于震惊之中,好半天,他才是一甩头恢复了神智。 “浔阳!”不可思议的倒抽一口凉气,褚琪枫一个箭步上前,脸上表情调节半天,最终也还是有些难以控制。 他几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妹妹脸上冷然的神色,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而缓慢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中了毒,毒入骨髓,本来就是病入膏肓。”褚浔阳道,语气平静而无一丝的情绪波动,“眼下朝中局势纷乱,唯有父亲坐上帝位,对我们来说才是最为一劳永逸的自保之法,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而今天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 “浔阳!”褚琪枫的目光凌乱,不知道该在何处落点。 面前的褚浔阳,给了他一种完全陌生又震撼的认知—— 他了结褚浔阳,知道她也是个感情至上的人,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