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了帕子要给她擦拭额上冷汗,却被她抬手挡开了。 褚昕芮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中却是思绪飞转,不断的思忖。 褚易简最近的举动都很反常,她不是感觉不到,可是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褚昕芮越想就越是心慌。 突然又回忆起中秋节那晚的事,脑中就突兀的蹦出一个年头。 “欢歌轻歌你们都先出去!”顿住步子,褚昕芮果断的吩咐。 两个婢女一愣,不明白她是要做什么,但见她脸上神情凝重,就赶紧带上门退了出去。 陈四还单膝跪在地上,一直垂首看着地砖,一声不吭。 “五哥他到底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褚昕芮也不废话,走到陈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 “属下——属下什么也不知道。”陈四道,使劲的低着头不叫自己的情绪外露,“属下一向都是听从小王爷的吩咐办事,至于其他的——” “五哥那里你是一直都寸步不离的跟着的,”褚昕芮道,语气犀利的打断他的话,停顿片刻,唇角就跟着牵起一抹冷笑,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来,“就算有些事,他不会亲口跟你说,你能知道的也不少。现在不是你和本宫打马虎眼的时候,你也看出来了,五哥他的心乱了,我必须要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就算要劝,都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这——”陈四心中忐忑,还是使劲低垂着脑袋。 “你还犹豫什么?现在刻不容缓,多耽搁一刻,都有可能迎来灭顶之灾!”褚昕芮道,语气一厉,“如果你一时间想不起来要点,那么本宫可以提醒你一下,中秋节那天五哥突然去陈府见延陵君,他是为了什么事?他们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从那天开始,褚易简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她擅做主张惹了对方不快,可是后来才逐渐察觉,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褚昕芮逼迫至此,陈四心中权衡再三,终于一咬牙,语带愤恨道:“郡主,小王爷被延陵君暗算了!” “嗯?”褚昕芮始料未及,却是一愣。 陈四脸上呈现出一种愤恨至深的表情,如实道:“那天小王爷去见延陵大人,本来是没让属下贴身侍候,属下等在院子里,可是后来他们却吵了起来,属下才听到一些事情。小王爷那日会突然去陈府,是因为觉得腿疾有复发的迹象,所以去找了延陵大人询问,可是后来争吵中属下却听说——却听说小王爷这腿疾本就没有完全治愈,是延陵大人——” 陈四说着,大约是悲愤的情绪太过,一个七尺的汉子,竟是逐渐红了眼眶。 褚昕芮看在眼里,更是心慌不已,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是延陵君他居心叵测,从一开始就用的杀鸡取卵的法子蒙蔽了咱们,他对小王爷用了虎狼之药,就只是为了借咱们睿王府做跳板进太医院,进而好有机会接近浔阳郡主。”陈四道:“小王爷腿疾现已恶化,他却是撒手不管了。中秋的次日小王爷又去找他,属下隐约听闻——听闻——” 陈四的话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 褚昕芮听到这里,心里早就凉成一片,只觉得脚下虚软,后退两步,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兀自缓了半天情绪,她方才重新抬头朝陈四看去,嘴唇隐隐颤抖的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陈四触到她的目光,就不忍的把头扭头一边,然后才咬牙吐出几个字,“属下听到小王爷问他自己还能活多久!” 如是一记惊雷从天而降,轰然在头顶炸开,整个思维脑海里都一片狼藉,无数的碎片飞溅,总难以归拢到一处。 那一刻,褚昕芮的感觉就只是天崩地裂。 那是她依靠指望了多年的兄长,是她能安稳无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保障。 如果褚易简会有个什么闪失,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