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懒得再去计较他的想法,只就冷着脸看他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 周成一被送走,这偏殿门口的气氛就瞬间尴尬了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都跪回去吧!”褚琪枫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人海。 几位老臣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对面的回廊上就见褚琪炎带了几个侍卫快步行来。 褚浔阳循声望去,冷着脸,面上全无一丝额外的表情。 “你来的倒是时候!”褚琪枫冷然开口,语气不善。 “我是有事耽搁了。”褚琪炎道,语气同样清冷而无一丝的温度,环视一眼周围道:“要暂缓给太子殿下传送陛下驾崩消息的主意是我出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也犯不着迁怒于周丞相,他那也是一番好意。” “他对你是好意,可是转换到了本王这里,就全都成了深深的恶意了。”褚琪枫道,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却构不成一个微笑的表情,“陛下才刚刚驾崩,尸骨未寒,你就有能耐说服了当朝丞相为你驱策,褚琪炎你当真是好本事呢!” “我不过就是就事论事,你又何必这样冷嘲热讽?”褚琪炎道,语气平静,不愠不火,他说着,就看了褚浔阳一眼,“真要说起来,陛下尸骨未寒,浔阳就当众在这里亮刀子,还是大不敬呢。我若是真的想要针对你,要借题发挥的机会多的是,也犯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有些人居心叵测,我会亮刀子那还是轻的。”不等褚琪枫接茬,褚浔阳就已经率先说道。 她冷冷的看着褚琪炎,这才发问道:“之前陛下说是京城之内有刺客流窜,这才刻意安排了御林军护卫东宫,现在时过境迁,你凭什么限制,不准那些人撤走?” 皇帝驾崩,现在就再没有人能压制东宫了。 褚琪炎这样的举动,明显就是逾矩。 朝臣们也是头次听说,顿时就都不可思议的纷纷扭头朝他看去。 褚琪炎的面色却甚是平静,泰然处之道:“陛下所谓的刺客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们兄妹还不清楚吗?不是我要逾矩,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包括我不准人去请太子殿下回京,也都是出于这一重原因,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他若是回来,也就只会叫他为难吗?” 方氏的事,纸包不住火,怎么都要变成褚琪炎手里一个天大的把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褚浔阳冷声质问。 “方侧妃还不曾落网!”褚琪炎道,直视她的面孔,一字一顿,“淳于氏死忠于前朝梁氏,淳于兰幽借由东宫之便隐藏身份十余年,如今又图谋不轨,两次行刺陛下,现在她人还流窜在外,不曾落网。我不准人通知太子殿下回朝,就是不想他在这件事上面取舍为难。前朝余孽,绝对不能姑息,眼下自是先全力以赴将她揪出来,等到此事平息之后再请太子殿下回来禀明,也省的彼此之间尴尬。” 皇帝那里,之前因为一直没有印证褚浔阳和褚琪枫的身世,所以就封锁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开方氏的事情。 褚琪炎的这番话如是一道惊雷炸开,听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众人的目光诡异,视线在褚浔阳和褚琪枫兄妹身上不断打量—— 即使没人能够想到他两人之中还有人牵扯到了前朝遗孤案里面,但如果方氏真是前朝余孽的话—— 那么他二人的出身也足够给人诟病的了。 一个宫婢出身的母亲,这就已经是褚琪枫身上不大不小的一个污点,只是过往的十多年里,因为褚易安的一力袒护,再加上褚琪枫自己也争气,很得皇帝的器重,所以才相对的抵消了部分这方面的不良影响。 而如果他的母妃,连宫女都不是,而是一个满身反骨的前朝密卫的话—— 那整个事情就又另当别论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这件事上会谋私了?”褚琪枫道,语气冷漠,神色镇定,竟是半分也没把众人的审视和防备当回事。 褚琪炎勾了勾唇角,只当是默认。 褚琪枫只是看着他,道:“这些天你上天入地的找刺客,要追查淳于氏的下落,我可曾干涉过你?大是大非面前,你犯不着用这样龌龊的用心来揣测我们父子两个的为人。而且——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你来评论判断,皇祖父那里早就知道此事,都一直秘而不发,偏就是他人一走,你褚琪炎就小人之心,在这里兴风作浪,你还敢说你是无所企图?是真要把这些人当成傻子是吗?” “随便你怎么说!”褚琪炎道,也是针锋相对,分毫不让,“就算太子殿下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但在这件事上,你不觉得你们整个东宫都应该适当避嫌的好吗?你既是没准备徇私,就干脆不要插手,捉拿刺客的差事是皇祖父生前托付给我的,我自会处理好了,叫他安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