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褚易安的心思,到底是背离正常人的思维太远,李维也没耐性多加揣测,只还是神色凝重道:“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要移权给太子而使用的障眼法,那就是真的有人行刺了?难道真是南河王世子所为?要借此发难,栽赃给西越太子?” “也许是,但也也许不是。”风连晟道,玩味的勾了勾唇角,眼底突然有一线隐晦的暗光闪过,“褚琪炎和褚琪枫之间的这个僵局,迟早都要打破,他们双方之所以都一直的按兵不动,其实还是因为棋逢对手,对彼此都有顾忌。除非褚琪炎是下定决心要孤注一掷了,否则——这么早就挑起这样的矛盾冲突,也不符合他凡事周到的性子。” 或者可以换个角度考虑,这么早就把褚琪枫和褚琪炎之间的恶斗推向白热化的状态,那人的真正目的—— 也有可能就只是要逼着西越朝中局势尽快稳固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 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风连晟兀自权衡思忖,眼中神色于无形中变了又变,他不再多言,李维也不好再质疑追问,不得要领之下,就挠心挠肺的不舒服。 风连晟却没管他,不多时也就抛开了此事,忽而冷了脸问道:“前两个月,本宫离京之后,府里是有什么人进宫来了吗?” 李维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了一下才不解道:“其间有一次贤妃做寿,林侧妃受邀进宫了一趟。” 他才说完,他才是脑中灵光一闪,有所顿悟道:“可是她对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方才在凤鸣宫——是不是需要属下回府——” “不必了。”风连晟面无表情的抬手打断他的话,“什么也不必说,也什么都不用做,母后送进东宫的人,本宫怎么都得看她的面子。” 这么多年,风连晟对陈皇后的种种安排都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从无半分忤逆,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好榜样,只这一刻他言语之间深刻的嘲讽之意完全不加掩饰,只听的李维默然不语的垂下头去。 * 西越。 褚浔阳和苏逸在楚州会和之后,又再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又用了四天的时间方才折返京都。 回来的路上,为了赶时间,有部分随从被落在了后头,贴身跟随两人的就只是青萝这几个丫头。 进城之后,褚浔阳也没耽搁,直接就回了东宫。 当时,时至下午,一般这个时间是不会有访客的,褚浔阳一行拐进了巷子里,抬头第一眼却见门前停了好些的马车轿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客人?”青萝和桔红互相对望一眼,各自都是神情凝重。 褚浔阳也觉得怪异,眉头隐约皱了一下,并未言语,直接策马过去。 因为府中有贵客到访,把守门房的下人就都守在了门口,见到她这一行人回来,都是喜出望外的迎下台阶,“见过公主殿下,恭迎殿下回府。” “都免了吧!”褚浔阳随手将马鞭扔过去,大步进了门,冷着脸又斜睨了一眼门外的车马道:“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来了咱们府上?” “回殿下,是朝中的几位大员,过府前来求见太子殿下的。”一个小厮应道,毕恭毕敬的将她让进门。 褚浔阳听了这话,就更是奇怪,不由的止了步子,“这个时间,他们有事怎么留在宫里商量?跑到咱们府上来做什么?” 褚易安被刺,现在这京城之地流言四起,几乎一边倒的传闻,说是褚琪枫所为。 那些朝臣会受了蛊惑,或是信以为真,这都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 褚琪枫一向都在宫中理事的,总不至于是被这几天的流言攻击,直接躲在家里避风头了吧? 褚浔阳心里有数,也不过随口一问。 这时候正厅的方向,就见蒋六快步迎了出来,“殿下!” “嗯!”褚浔阳点头,也不多言,只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蒋六本来正在疲于应对那些朝臣,隐隐出了一额头的细汗,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也不隐瞒,压低了声音道:“陛下遇刺的事情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前天早朝过后就已经秘密离京,赶赴北疆了。那些个朝臣大概是有所察觉,上午突然一起登门求见,属下不好将他们怎样,公主看看要如何处理吧!” 褚易安那里情况不明,想来褚琪枫也是不能放心。 苏逸闻言,不由暗暗提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褚浔阳一眼—— 楚州地处南方,就算延陵君取捷径,也绝对要比褚琪从京城出发多花费三两日的时间。 想来褚琪枫也是一早就估算好了褚浔阳的行程,所以提前两日离京。 前天早朝过后离开,那些朝臣当天肯定发现不了,而昨日他随便给个借口罢朝,估计也不会有人多想,今天连着罢朝两日,等朝臣们反应过来找上门,刚好褚浔阳也回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