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落里,视线空茫,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手下动作却是利落又沉稳的自顾处理着身上伤口。 他先是将半湿的衣物自胸口撕裂,然后摸过桌上一把短小的匕首,反手一拉,将那羽箭的箭尾削断。 “世——”李林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不忍,张了张嘴,可是瞧见他那神情,却又下意识的闭了嘴。 褚琪炎徒手握住半截断箭,手上发力,竟然就那么一寸一寸缓慢的将几乎横穿了他整个肩膀的箭头给拔了出来。 李林看在眼里,眼皮突突直跳。 血肉割裂,明明是锥心之痛,褚琪炎的那一张脸上却像是完全失去了表情一样,从头到尾,莫说是其他的动作,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仿佛那箭尖割裂的不是他的皮肉,而不过一段全无知觉的朽木一般。 李林看的心痛不已,脸色也跟着隐隐发白。 断箭被抽离,他的肩膀上面显露一个血洞出来,鲜血汩汩的往外涌出。 李林完全帮不上忙,只看的胆战心惊。 褚琪炎还是半分也不着急,只有条不紊的倒了些金疮药在帕子上,然后缓慢的抬手捂在了伤处。 他流了很多的血,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帕子湿透了。 李林在旁边看着,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到最后都是欲言又止。 马车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进,走的很慢。 足足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褚琪炎肩上的伤口才止了血。 李林挪过去,试着开口道:“世子身上的衣物都湿了,先换下来吧,别感染了风寒。” 褚琪炎却是不为所动,突然往后靠在了身后的车厢上。 他闭了眼,一张如是被封冻住了一样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些微表情,忽而讽刺的开口道:“这一次倒是我自作聪明了,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为过。” “胜败乃兵家常事,世子其实不必如此介怀的。”李林说道。 褚琪炎不是个输不起了的人,他今天之所以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原因何在,李林一清二楚。 说到底—— 就只因为一个褚浔阳罢了。 “世子,褚易安父子不过就是占据了一个身份上的优势,现在整个京城已经完全落入他们掌握之内,这一次既然已经事败,也实在没有了和他们继续在这里耗下去的必要了,还是照之前计划中的那样,趁早离京,再谋后效吧。”将心里不甘的情绪压下,李林说道。 “拓跋淮安是个五里雾早起的人,如今这般情况下,你觉得他会给我几分颜面?”褚琪炎不置可否,只冷然的摇头一笑。 随后,他便又重新睁开眼,神色自嘲的看了李林一眼道:“而且——你以为事到如今,褚琪枫他们还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离京远走吗?” 他兀自说着,也没等李林回答就又自顾肯定的摇头道:“不会的,既然我这一次错手,没能一击必杀,那么他们就一定会乘胜追击,绝对不会再给我翻身的机会了。” 李林哪里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有多严峻,紧皱了眉头,神色更显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才看向了褚琪炎,认真道:“那接下来世子准备如何行事?” 肯定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呵——”褚琪炎笑了一声,却是不答反问,“你觉得后面他们会给我设下一个怎样的局?又或者——他们想给我个怎样的死法?” “世子,胜负未分,您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李林赶忙说道。 褚琪炎却全没忌讳,只看着头顶摇曳不定的车顶,陷入了沉思,一面慢慢说道:“他们既然是早就识破了,方才在城外那里的时候其实是完全有机会直接将我留下的。可是最后关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