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来到草原,更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的面前。 难道—— 是和当前的战事有关? 拓跋云姬的心口剧烈一缩,脸色也跟着略显几分苍白。 褚浔阳倒是不急,一直到那四名侍卫远远的离开了方才莞尔一笑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此处一役西越的主帅就是我区区褚浔阳吗?” “什么?”拓跋云姬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脱口道:“你——你说什么?” 西越的风俗毕竟是和她们草原不同,对女子的束缚很多,就拓跋云姬所知,最起码是从前朝大荣建国至今,唯一一个戎装上阵的女帅就是金煌长公主梁汐了,并且那也是在国破家亡的当口子的无奈之举。 朝廷大军驻扎洈水城已经很有几天了,她不是没有设法打听过主帅的人选,但对方那边却是消息封锁极严,就连朝廷那边也只知道是有人带虎符连夜点兵十万北上,并无人知晓主帅的确切人选。 现在要来和他们短兵相接的—— 居然……是褚浔阳? “是啊!就是我!”褚浔阳微笑点头,重复了一遍,“上次国中一别,已有多日不见,云姬公主别来无恙?” 拓跋云姬却无心与她寒暄,只勉强定了定神道:“那你特意引我过来——” 说话间,她忍不住回头往乌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 是落入褚浔阳的掌控,并且受她的指使的吗? “你不用害怕,其实你在拓跋淮安的眼里没那么重要,不是吗?”褚浔阳料准了她的心思,只是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我从来不做无用功,抓了你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威胁到他,何必呢?而且——” 褚浔阳说着一顿,眸色不觉的一深,目光错过她,也看向了远处正弥足深陷的乌兰道:“大费周章引你过来的人,可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是出于乌兰的本意了,“可是为什么,我和她素无交集,也无旧愁,而且她怎么敢——” 她是拓跋淮安最信任的人,在漠北王廷享有很高的声望。 乌兰不过区区白虎族长的女儿,虽然同样带着公主的头衔,她跟自己也是完全没法可比的,她怎么敢公然设局谋害自己? 拓跋云姬百思不解。 “你要问理由,无外乎就是两点——为情或者为权!”褚浔阳道,语气理智而冷静,“或是她和托娅公主一样,都对你那位人中翘楚的未婚夫卡塔世子心存不轨,想要杀了你,然后取而代之。再也或者——她要害你,就只因为你暂时掌握了漠北王廷卫队的调动权?” 拓跋云姬的心头微微一震,忍不住又回头朝乌兰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乌兰要害她,的确是非得要有一个非杀她不可的理由。 首先他们之间是彼此无冤无仇的,为情还是为权?虽然褚浔阳给出的这两点揣测暂时都毫无根据,如果只是第一种的话,她一时倒还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冲击,可如果是第二种的话—— 那—— 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杀了我?难道是白虎部落想要趁虚而入,染指我草原王廷吗?”讶然失语了好一会儿,拓跋云姬开口的时候却自动越过了前一种可能。 不是她对别的女人横刀夺爱就有多宽容,而是和第二种可能比起来—— 她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计较儿女私情。 “因为我五哥不在王廷,并且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再加上现在你们西越朝廷在洈水城扎营施压,草原上人心惶惶,所以白虎部落起了异心吗?”拓跋云姬的心里越想越惊,只觉得喉咙发干,紧张的厉害。 因为这个契机千载难逢,也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的。 “我也只是一说。”褚浔阳道,却是持有了保留意见。 她款步往旁边走了两步,然后又慢慢说道:“口说无凭,而且我也没心思去逐一考量你漠北族人的想法,只是刚好遇上了,所以给你提个醒。” 她说是偶然遇上?这—— 绝不可能!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乌兰的意图,甚至于还得是要掌握了她要对自己不利的所有具体计划,否则她褚浔阳怎么可能这么巧选在了今天又刚好等在了这里来和她“偶遇”? 褚浔阳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居然能提前准确的掌握到漠北王廷内部最隐秘的信息?那么她要摧毁漠北,漠北岂不是岌岌可危? 拓跋云姬心乱如麻,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神色古怪的变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