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 她紧绷着唇角,目光狐疑的盯着褚浔阳的脸。 褚浔阳看她一眼,唇角弯起的笑容不觉更深,然后紧跟着下一刻,她却又往旁边踱着步子,盯着远处漠北王廷所在的方向沉吟道:“听说这个冬天草原上很是下了几场大雪,俗语都说瑞雪兆丰年,想必来年春日,这里的牧草一定会长的十分肥美的,是不是?” 拓跋云姬一时没能跟上她的思路,不由的一阵迷茫。 褚浔阳止了步子,突然回头看过来,含笑道:“如果——我现在叫人放一把火,云姬你说会怎么样?” “啊?”拓跋云姬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连忙快步奔到她面前。 草原民族就是靠着游牧为生的,草场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依靠,眼下冬天,正是草业枯黄的时候,而且这里处于北方,冬天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北风呼啸的天气。 如果在草原上放一把火,可想而知,火势一起,必定就要练成燎原之势,届时—— 整个草原就将整个儿化为乌有。 会烧死多少的族人和牲畜姑且不伦,只就失去了草场,来年他们就只能等着活活饿死。 这样的损失,远不是一场内斗的消耗能比的。 拓跋云姬的面色惨白,嘴唇抖动不已,神情慌乱的许久不知道该要开口说些什么。 褚浔阳也不管她,只就款步从她面前错开,又再继续道:“漠北草原毁于一旦,没有个三五七年是不可能恢复元气的,可是——你真的需要我这样做吗?” “不可以!”拓跋云姬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转身扑过去,一把抓住褚浔阳的胳膊,语无伦次的急切道:“浔阳公主你如果已经决定要这样做了,那今天就不需要再来找我了,不是吗?我知道我五哥的所作所为惹怒了皇帝陛下,可这一场战争,却不是全部漠北子民的意思,不该叫他们所有人都跟着付出代价!再有两天,我五哥就会回来了,我会试着说服他,让他递降书领罪,不管是朝廷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好,我们一定做到!” “是吗?”褚浔阳道,含笑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把握能说服他?” 拓跋云姬又是一愣,目光闪躲之余语气也不觉的弱了下去,苦涩道:“其实当初我也劝过五哥,不叫他和朝廷为敌的,可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还骂我是妇人之仁,将我逐出了王帐。现在你叫我劝他归降,恐怕他也不容易答应的。” 话一出口,拓跋云姬就察觉自己失言,赶忙就要补救,“不过——” “归降?”不想褚浔阳却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冷冷打断她的话,“你错了!在我看来,所有的背叛者,就不配有回头路来给他走,现在莫说是拓跋淮安不肯归降,就算他自己绑了自己跪到我的面前来,他的人头,我也势必拿下。” 她的语气清冷而凌厉。 拓跋云姬脚下一个踉跄,猛地后退两步,防备的看着她。 褚浔阳也不在乎她到底投以怎样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心平气和,但却字字凛冽而清晰,“我西越的朝廷不需要他言不由衷的悔悟和屈服,我要的——是整个漠北。” 拓跋云姬越听越糊涂,拧眉思索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褚浔阳一笑,走过去,抬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眸子十分的清澈明亮,只这样四目相对的看着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能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 拓跋云姬的心跳剧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褚浔阳放在她肩上的手掌稍稍用力下压,然后稍稍倾身向前,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漠北臣服,我要一切尽在掌握,拓跋淮安不识时务,被踢出局是唯一的下场。” 拓跋云姬像是被谁施了咒语一样,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杵着不动。 褚浔阳吐出来的字字句句撞击着耳膜,她听的分明,却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来思索整合才将这话里意思参透。 血管中沸腾了半天的血液逐渐缓慢的凝结,冻结成了细碎的冰渣,刺的她浑身都在因隐发疼。 她的脸色惨白,全无一丝的血色,然后一寸一寸的缓缓抬起头,对上褚浔阳的视线。 “你——要我帮你——锄掉五哥?”拓跋云姬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道,语气轻的刚一出口就被过往的风声带走了。 “不!你要先弄清楚本末关系。”褚浔阳摇头,拓跋云姬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她的一双眸子亮的出奇,几乎能见人的眼睛灼伤。 “或者我帮你,或者——你帮你自己!”褚浔阳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