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执意的弥足深陷,给自己的心圈定一个牢笼,来受这些折磨和痛苦。 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呵—— 这个少年,理智又高傲的叫人心疼。 忽而想到之前他的提议,罗思禹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压抑的厉害。 她是世家贵女,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来的婚姻,不过就是用以维系家族利益的纽带罢了。 褚琪枫给她的路,从各方利益权衡分析,她自己都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本该当场就答应的,可当时就只觉得心乱如麻。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都再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居然还在徘徊犹豫。因为褚琪枫给她的路,对他来说,只是单纯一场利益共享的交易,而她—— 却从一开始就预知了自己在这一场交易中的劣势。 她坚强了整整十七年,她不想输,也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面让自己主动的妥协让步。 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困锁愁城,走进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一败涂地的局中? * 后面的送别仪式,褚琪枫再没有出现。 褚浔阳去拜别了褚易安,又受百官命妇朝贺,一直到被众人拥簇着上了马车离开,都再没有人见过他。 宫里的宴会是在晚上,罗思禹不动声色的四下里观望一圈,就借口回去拿东西,也跟着出了宫门。 京城内外,铺就十里红妆,一片繁华。 褚浔阳送嫁的队伍走的是南城门,她让车夫一路远远的尾随,最后在福来居门口那里果然是看到那人半隐在城楼一角的身影。 “大小姐,不是说要回府吗?”她的丫头问道。 “哦!我突然想吃福来居的糕点了,我进去买一些,你回去帮我拿吧,就拿那件水青色的大氅好了。”罗思禹道,说着就匆匆的下了车。 那小丫头也没多想,答应着就和车夫先行驾车离开。 待到马车走的远了,罗思禹方挤过附近围观的人群,从那城门楼后方绕了上去。 彼时褚浔阳的送嫁队伍已经出城有一段时间了,冬日里的景物萧条,那一队红色的仪仗绵延十里,如是一条缓缓展开的飘带,不住的向远处延伸。 褚琪枫换了一身不起眼的便服,面无表情的站在城楼之上目送那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远走,那目光却沉淀的很深,乍一看去,又好像他只是一个人在失神沉思。 罗思禹走的急了,爬上城楼的时候喘息的厉害。 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住剧烈的喘息声,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褚琪枫应该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但却什么也没管,又仿佛是全不在意。 罗思禹走过去,在他侧后方两步之外站定,也拧眉看着远处越走越远的送嫁队伍。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褚琪枫面前没有说话的余地,跟甚至于,如果她还想相安无事,那么就最好把那天遇到的事情全部忘记,可是忍了许久之后,她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阻拦浔阳公主的去路的。”罗思禹道,语气郑重而笃定,却又似乎带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沉郁,“当初南河王世子的事,你虽然的确是有利用过她,但是说到底最终也都还是为了她。你步步为营,替她了却所有的后患,就只是为了了无牵挂的送她走,这样的苦心孤诣,这样的殚精竭虑,你——” 话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不知道该要如何继续。 在局外人的眼里,褚琪枫是爱上了一个他不能爱的人,但他却摒弃所有,替对方做了最完全的打算,最可悲—— 作为直接受惠者的褚浔阳,对此却是一无所知的。 她原是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