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头上刻字祈求上苍,不如求自己努力坚定。” 彭野低着头笑了笑,踢一下脚底的冰晶。 程迦抬眼看他,问:“你笑什么?” 彭野回头望向远处的青山蓝天,道:“正因人不够坚定,才想从更坚定的东西里寻求慰藉。因为,最有灵性的是人,最无定性的,也是人。” 程迦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冷笑:“也对。祈求爱情美满的人,大都是不信任对方的坚定。” 彭野把她这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问:“你有过不美满的爱情?” 程迦说:“爱情这东西,陷在里边的时候,以为是爱;出来了,才发现只是一滩泥。” 彭野没再问了。 过一会儿,程迦问:“有用么?” “什么?” 程迦说:“用这玛尼堆祈福有用么?” 彭野说:“没试过。” 程迦问:“你没有什么祈愿?” 彭野低下头去,无意识地拿脚踢着枯草上的冰粒儿,有一段时间没说话,阳光从冰粒儿反射到他脸上,一闪一闪的。 “有。” “是什么?” 他没抬头,但微微侧过脸来看她,眼睛眯着,说:“这怎么能告诉你?” 程迦不强求:“那就不说吧。” 她抱着相机往前走了,走开不远,淡淡的声音随风传来:“祝你得偿所愿。” 祝你得偿所愿。 彭野听了这话,就没拔动脚。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风坡上山风涌动,落进山下的峡谷。他不禁回头,望天空中的风声。 等他继续要走时,看见前边程迦从镜头里抬起头来。 她刚给他拍了张照。 雪山,枯草,冰川,风马旗,蓝天,玛尼堆,他站在山坡上,仰望天空。 程迦很坦然,彭野也没有异议。 他走上前,问:“要我给你拍一张吗?”又补充一句,“你这一路专给别人照,自己也没留下点。” 程迦抬起眼皮,无语地看他。 “怎么?” “摄影人通常都受不了别人的水平,尤其是给自己拍照的人。”程迦说,“最扫兴的事,莫过于你给别人拍出一张好照片,别人却回报你一个次品,不如不报。” 彭野斟酌半刻,淡淡一笑:“不仅是照片,别的事也一样。” 他转眸看她,又笑了笑,说:“不放心我的照相技术?” 程迦抬头,说:“我更信我自己。” 彭野问:“你微博上那些照片谁拍的?” 程迦静了一秒,突然别过头去,笑了。 她低着头,眼睛望着身后的风马旗,无声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又看他,说:“你关注我了。” 彭野没正面回答:“没事儿干的时候搜了一下。” 程迦平静地问:“好看么?” “什么?” “那些照片好看么?” 彭野缓缓笑了,却没回答。 程迦说:“人好看,还是景好看?” 彭野又笑了笑,还是不答。 程迦:“说啊。” 彭野摸了摸鼻子,道:“都好看。” 程迦扭头继续往前走了,一串旗子拦住她的去路,她尚未弯腰,彭野抬起绳子,她走过去了,问:“想知道谁拍的?” “谁?” 程迦环顾四周,很快敲定一个她眼中最美的景色和角度,从彭野背上的包里拿出三脚架,支起来,把相机放上去,调整高度,角度,快门光圈,各种参数。 她勾勾手指,把彭野叫过来:“看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