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随之看去,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不正是满月宴那天被她认错的瑜郡王世子么? 对方非但没有道歉,还一直无礼地盯着她看,陶嫤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更不可能主动与他搭讪,于是转头踩着脚凳上马车,吩咐车夫直接回府。 路上白蕊惴惴不安地问:“姑娘,他该不是认出您了吧?” 陶嫤支起下颔,不以为意地回应:“就算认出怎么了?我那天又没做什么事,不怕他认出来。” 充其量就是将军惊扰了他,他堂堂一个世子,还能跟只宠物计较不成? 陶嫤很快将这个问题抛掷脑后,打算着何时去楚国公府一趟,把给阿娘买的布匹拿给她。 转眼马车回到陶府,行将踏入大门,陶嫤便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大对劲。府里安静的过了头,阍室里的下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陶嫤好奇地瞥了他们一眼,大步往正室走去。 正室远远看着还很太平,随着她越走越近,便能越加清晰地听到里面愤怒的命令:“把叫叫交出来!” 这是……陶嫤一个激灵,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陶临沅坚决地道:“叫叫是我的女儿,我绝不容许你带走她。” 那声音冷冷一笑,寸步不让:“她更是岁岁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里面没了声音。 陶嫤头皮发麻,认命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看向屋里的人:“大舅舅。” 屋子正中央站着一位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五官硬朗,一身豪爽,看着比陶临沅大不了几岁。此刻见到陶嫤进来,立即改变刚才冷硬的态度,惊喜地应了一声:“叫叫怎么来了……” 话没说完,看到她额头未拆的白练,顿时拉下脸来:“你的头怎么受伤了?” 陶嫤摸了摸额头,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周溥说还得再换几天的药才不会留疤,她便一直没拆卸。“不小心撞了一下,不要紧的。” 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殷镇清仍旧不相信:“好端端的如何会撞着?” 说罢对陶临沅的怒意更上一层,转头不容拒绝道:“看来你非但不是好夫婿,更当不了一位好父亲。叫叫我便先带走了,让她在国公府多住几日,待伤好了再送回来!” 陶临沅眉峰一低,自然不同意,“叫叫的心疾才发作过,不宜多处走动。” 殷镇清不甘示弱地回应:“楚国公府有专门的大夫,能随时应付她的疾病。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叫叫去收拾东西,随后我带你回国公府。” 陶嫤惘惘地,被大舅舅举动弄得发懵,“哦……好。” 正好她刚给殷氏买了布料,回来的路上还在发愁该怎么送给他,这下好了,她可以亲手送给殷氏。 陶临沅本不同意,但看陶嫤一脸兴致勃勃,又不忍扫了她的兴。况且她已许久没去外公家,偶尔去住几天未尝不可。 陶临沅唯一怕的,是她这一去再不回来了,就跟殷氏一样。 好在陶嫤只说去住几天,过不久便会回来,他这才安心。 坐在回楚国公府的马车上,殷镇清骑马跟在一旁。陶嫤掀开半边帘子,忍不住问道:“大舅舅为何特意接我回去?” 舅舅们虽然宠她,但一般不会直接去陶府要人。 她太过机敏,殷镇清想着反正是瞒不住,倒不如实话实说:“岁岁这几天郁郁寡欢,不吃不喝,舅舅是想让你劝劝你阿娘,让她凡事看开一些。” 陶嫤心下一紧,“阿娘怎么了?” 殷镇清道:“她得知阿爹要将她许给瑜郡王做续的消息,说什么都不愿再嫁,正跟阿爹闹脾气中。” 阿娘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她不想做的事,旁人怎么逼她都没用。就像陆氏那次一样,她宁愿与陶临沅撕破脸,也不愿意妥协。 陶嫤忍不住叹息,惆怅地放下帘子,心中感慨万千。 要她劝阿娘改嫁吗?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正胡思乱想间,车辇已经来到楚国公府门口。白蕊扶着陶嫤下马车,便见几名小厮正牵着另外几匹马往马厩走去,殷镇清随口一问:“府上有人做客?” 那小厮如实答:“是瑜郡王父子来了。” 陶嫤一个趔趄,扶着白蕊堪堪站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