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丹佯怒拍了她一下。 门帘被人掀起,李妈妈探头进来,说道:“蔻丹,给姑娘梳好头了没?红螺,你也别在那边干等着,把手头的事情赶快做好。时辰不早了,可别耽搁了。一个个的手脚那么慢,真不让人省心。” 被屋里的管事妈妈训了一通,丫鬟们再不敢嬉闹,齐齐应了声,各自忙活去了。 江云昭去到正房时,宁阳侯夫人秦氏已经准备完毕,正欲出门。 再次看到母亲,已是两世为人。 江云昭终究忍不住,泪盈于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紧走几步扑到了母亲怀里。 秦氏出身于书香世家,素来最为注意行止礼仪,教导江云昭时也一再提到这些。母女俩虽极其亲近,却甚少做出这般亲昵之举。 若是以往,秦氏少不得要提醒江云昭注意仪态。可听到女儿窝在自己怀里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又说了句“我好想你”,她的心顿时柔软一片,那满腹的教诲之言就说不出口了。 轻轻拍着江云昭的肩背,停歇片刻,秦氏笑道:“你看你,哭得比两个弟弟还要厉害,可真是羞死了。” 江云昭低垂下头,接过秦氏递过来的手帕,在母亲怀里仔细擦干了泪痕,这才仰起头,欣喜地说道:“弟弟们在哪?我要好好瞧瞧他们!” 两个小家伙的乳母张婶和刘婶闻言,抱着二人行了过来。 看着大红襁褓中睡得香甜的两个小家伙,江云昭的心又软又疼。 前一世,就在这一天过后,爹爹和娘亲便病倒了,再也起不来身,根本无法照顾两个幼子。她和哥哥一直极力想要护住弟弟们,可他们二人年岁也不大,又怎能事事周全? 结果两个小家伙最终染病夭折,去时还不到三岁。 当时坚持留下照顾他们的刘婶苦成了泪人,说,两个小少爷身子康健,怎么就忽然没了? 怎么就忽然没了? 江云昭扯扯唇角,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 “夫人,少爷来了。” 丫鬟通禀声还未落下,一个少年掀了帘子进屋。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姿挺拔,面容隽秀。咋看之下,与江云昭有三四分相似。 江承晔进屋先是唤了声“母亲”,转眼一瞧,便望见了江云昭。他轻轻笑了下,说道:“我今日可是起得有些晚了,竟是比妹妹来得还迟。” 前一世死之前,江云昭做梦都想再听哥哥唤一声“妹妹”,如今得偿所愿,禁不住想要泪流。她忙垂下眼掩去所有思绪,顿了顿,方才抬眸笑道:“不是哥哥来迟了,是我今日来得较早。” “咦?你这懒丫头莫不是转了性子了?”江承晔打趣一句,转而看向襁褓中的两个小娃娃,放轻了声音,问两位乳母道:“弟弟们睡得如何?昨夜可曾乱闹?” “回少爷的话,两位小少爷极其乖巧,除了饿时哭几声外,其他时候都睡得香甜得很。” 刘婶话音刚落,小家伙们似有所感,齐齐闭着眼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动作齐整,宛如一人。 屋内众人便都笑了。 江云昭跟着大家一起翘了翘唇角,可是那笑意,始终无法到达眼底。 一切一切的转变,就从这一天开始。 今日,她势必要护好至亲,掐断那一切悲剧的源头! 江云昭唤过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红锦,行至僻静处,悄声嘱咐道:“今日宾客众多,饮食上难免有所疏漏。母亲刚生了弟弟没多久,身子必然还有所亏损,你到布菜之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