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道:“姑爷一早儿走的时候,特意说了不准叫您起来。还说,谁若敢违抗,今儿晚上就得领十个板子。” 说着,就帮江云昭掀开被子换衣服。搭眼瞧见身上的斑驳痕迹,红莺忍不住惊呼:“哎呀,这也太……” 后面的话,到底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李妈妈看着江云昭羞得抬不起头来,笑道:“姑爷这是真疼您呢。姑娘可是好福气。” 大家围在一处夸廖鸿先,便很自然地用了侯府的称呼。 就算再难为情,江云昭磨磨蹭蹭地到底也起来了。 红鸽知晓了,便过来将封妈妈的境况回禀给她听。 “……昨儿得了世子爷的话后,封妈妈晚饭好歹是吃下了小半碗。晚上睡得也还踏实,中途醒了几次,不多会儿也能睡着。” 江云昭说道:“那就好。你与她说,查库房的事情不急,让她多歇息几日,养好了身子再说。” 昨日封妈妈说过,查看鲁氏的嫁妆一事,她也要参与。 当年那些东西她可是一件件看着摆进去的。若是里面出点岔子,她只一眼便能认出来。 江云昭看她身子才刚好转,生怕累着后还会反复,就叮嘱红鸽那番话。 谁知封妈妈也是个脾气硬的。 听说江云昭醒来了,她就再也不肯入睡。非得挣扎着起身,要与江云昭一起将那库房给彻查一遍。 江云昭本欲拒绝,后想到昨日封妈妈那愧疚难当的模样,暗叹口气,说道:“她既然坚持,那便今日开库房吧。” 鲁氏过世后,府里的钥匙自然而然地由董氏接手了。 廖鸿先娶妻前,就将晨暮苑的钥匙尽数要了来。而后怕董氏在其中捣鬼,又把院子里的锁全部换了新的。 院中库房的门,只在换锁那日打开过一次,其余时候,皆是闭合。如今里面的情形,便与董氏交出钥匙时一模一样。 江云昭拿出匣子,将其中鲁氏的嫁妆单子取了出来。正要摊开看,旁边的封妈妈出言制止了她。 “夫人不必如此。那些东西,老奴尽数记得。” 江云昭没料到她会说得如此肯定,不由愕然。 封妈妈笑了笑,努力挺直了脊背,淡淡说道:“老奴在那边十几年,无甚事情可做,便每日回顾在府里生活的时候。日复一日的,这些嫁妆在心里不知道回想了多少遍。如今闭着眼睛也能细数出来。”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江云昭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易,听在心里,颇为难过,便也不再与她争执,笑着答应下来。 库房门打开。沉积了十几年的味道夹杂着灰尘迎面扑来,让门口的人都忍不住轻咳或是打喷嚏。 江云昭先前就吩咐人准备了抹布。如今开了门,几个粗使的丫鬟进了屋后,好生擦拭着表面的灰尘。 待到差不多干净了,又等了片刻,让屋里飘着的灰尘慢慢落好,江云昭这才与封妈妈走了进去。 封妈妈又红鸽扶着,一步步前行。望着这些箱子和物什,心里一阵恍惚,好似又看到了当年故人的身影,听见了故人的声音。 她跟在江云昭的身后,留恋地贪婪地看着四周的一切,伸出手指,抚上物件的表面。突然,她停下步子,失声说道:“这个不对!” 江云昭忙回身问道:“怎么了?”又朝这边行来。 待到她离得近了,封妈妈指了自己身边的一口箱子,说道:“主子的嫁妆,是京城里一顶一好的。不只木质上乘,就连木匠的手艺,都是顶尖。夫人您看这个箱子的边缘,明显有些扎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封妈妈说着,上下打量了这箱子片刻,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变得铁青。 红鸽忙问怎么了。 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