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道:“等等……等等,没、没有……还没好,我、我再想想……我再想想,还有什么是不是漏了,是不是漏了,不能漏了……一点也不能……” 卓耀皱起眉头,蹲下身看着李荧蓝:“你最近没有好好休息?” 李荧蓝恍若未闻:“还有什么忘了吗,我再从头说一遍,我再从头……”他好像这才注意到卓耀进了门,回头瞪大眼道,“表舅?你来了啊,我再给你说一遍,你好好听着,然后再告诉我好不好?” 卓耀转头望向站在门边的李小筠。 李小筠无奈道:“他根本不听我的话。” “医生呢?” 卓耀才问,李荧蓝就叫了起来,面上带着怒意:“我为什么要看医生?我很好,我没病!我要出庭!” 像是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嗓门,李荧蓝忙放软了音色:“表舅,我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只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才能真的放心。” 李荧蓝语气恳切,让卓耀犹豫片刻,终究说不出阻止的话,将人拉上往法院而去。 一路上李荧蓝一直在看他那一叠纸,那纸上密密麻麻,他不停在写着什么,写了却又划了,反反复复,纸已是皱成一团难以分辨,一旁的李小筠要给他换,却被李荧蓝不快地地拨开了手。 “不要动!我会忘记的,我要记不得了……我要记不得了……如果我搞错了,让高坤坐牢怎么办!” 李小筠抬头,看着后视镜中同样望过来的卓耀,两人目光一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抹暗色。 到了法院,范赢等在了那里,他把他们带到了一间休息室里,跟李荧蓝解释着一会儿开庭的过程,等轮到他的时候法官会传唤李荧蓝出场的,可是说到一半他就看见李荧蓝的手一直神经质的抠着桌面上的木板,木屑卡进了他的指甲缝,将他指尖都割破了,他却毫无所觉一般,只是木愣愣地看着范赢,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荧蓝?荧蓝?”范赢自然也觉得有问题,不由喊了他好几声才唤回李荧蓝的神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这样的情况适合出庭吗?” 前半句李荧蓝只是恍惚地摇头,当听见自己不能出庭时,李荧蓝立时急了:“不不不,我可以的,我没病,我晚上睡得很好!我要救高坤!” 范赢瞥了眼一旁的卓耀和李小筠,差不多明白情况了,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笑道:“我有把握可以救高坤,你不出庭也没有关系,不用那么紧张。” 听到范赢的话,李荧蓝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下一刻,他又冷下了脸,坚持道:“那我出庭胜算不是更大了?我们不能有万一,高坤也不能坐牢,他是为了救我。” 这两句话,李荧蓝已经来来回回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范赢和卓耀是老朋友了,对于他这个宝贝外甥,自然也算是了解一二,李荧蓝小小年纪,那脾性和卓耀却一模一样,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最近却频繁的阴晴不定,显然状态不太对劲。 卓耀在身后对范赢摇了摇头。 范赢顿了下,还是没有坚持。 时间一到,范赢准时上庭,李荧蓝却不愿继续在房间里待下去,他走到审判庭外的角落默默地站着,听着里面传出的进程。 一如卓耀之前所预料的,这个案子看似没什么好辩驳的,一些犯罪证据都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嫌疑人又是亲自自首,矛盾点只在于杀人分尸是不是有罪。 范赢对于法官的问话完全应对自如,又对陈海云的验尸报告大做文章,高坤不往对方的致命点攻击,本意就是不想杀人,但被害人对其不依不饶,他的当事人被逼无奈之下才反复自卫,最后才造成对方失血过多的结果。 至于分尸,范赢就是一口咬定那是极端恐惧之下的应激反应,被害人是一个前科累累的罪犯,高坤是恐惧加害怕再加愤怒的一时失控,说着还顺带将陈海云之前的各种累犯一并呈上给法官看。 十年前就开始从事拐卖儿童案件,并多次强jian妇女、幼童、还从事过赌博、卖yin等生意,经历可谓精彩万分。 而高坤,连续三年在u市得到优秀学生的荣誉,今年三月更是被保送进u大学习,前后对比,不需赘言。 法官在查看完证据后,询问高坤当时的细节。 高坤一直低头坐着,听见这话刚起身说了两句,忽然旁听席上传来一声嚎叫。 “杀人……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众人随之看去,便见是后方的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她起先还只是手舞足蹈着,渐渐动作越来大,嘴里叽里呱啦的喊着什么,她身旁的男人用力拉着她,法警也出动维护,女人却依旧自顾扬声,且情绪越来越激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