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歌蹙眉:“莫非先幽都王并非赤魃前辈所杀?” “是他杀的。但缘由却在本座身上。”焰魃阖目,面上一派冷漠,无悲无喜,“我父王进阶化神一直失败,真气耗损严重,修为甚至一路跌退至中期境界。他便想再提纯一次血统,在本座和赤魃之中挑选一个。这个人选,自然是样样不如赤魃的本座。可惜本座心魔缠身,一直未能进阶元婴,他等不及了,在我结婴时想要以特殊秘法逼我魔婴大成,再杀掉我。这个举动,却被赤魃发现,赤魃始终也没有告诉我。” 苏慕歌点点头:“原来如此。” “本座不知该怪谁,说到底,还是因这一身魔神之血。本座实在痛恨自己的魔神血统,况且阿翊那孩子你让本座如何爱的起来?” 焰魃的声音越来越飘忽,“彼时本座心力交瘁,反正已经毒杀了他母亲,他也是要恨我的,索性扔进焚魔窟算了。从此王族血脉断绝,那才是真正的解脱。可药魔他们几个实在愚忠,背着我,又将那孩子给救了回来。待本座发现之时,阿翊已在咿咿学语,饶是本座再怎样震怒,也终究下不去手了。” 之所以会被焰魃发现,是因为当年那么小的孩子被地狱之火焚烧的不成样子,火毒攻心根本撑不住,药魔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冒着风险提前将他暴露给自家主上。 而药魔这一把赌对了,焰魃盛怒之下,虽重重责罚了一干人等,还是遣了枭婴去帮忙救治。一般人承受不住以毒攻毒之苦,焰魃便抽了裴翊的六情根,只保留憎恨,用以铸就他强大的心志。心志越稳,遭的罪越轻,否则不可能熬上几百年而不死。 在这几百年里,焰魃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不想同他解释什么,也没想认儿子,估计认也认不回。焰魃只想剔除他的魔神血统,可惜试尽了各种法子仍旧不行。哪怕诱导裴翊分了魂,硬生生分出一半人魂来,送他去修道也是一场徒劳。他身上的魔血太过强大,除非神魂俱灭,根本是变不成人的,只好放弃。 而养孩子这种事情,总是越养越有感情,更何况他们之间血脉相连。 “本座终究是要卡死在元婴圆满,再也无法进阶一步,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翊儿。”顿了顿,焰魃才又笑道,“我欠他甚多,害他至苦,不知如何补偿,唯希望他此生得以安稳飞升。或是无子,亦或同苏小友这般有悟性的姑娘,生个地魔孩儿,彻底混了魔神血脉,终结这在本座看来极其荒谬可笑的血统洗礼。” 苏慕歌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何上一世她和裴翊结成伴侣他不阻止,为何这一世又一直容忍着不杀她。之前邀她进入灵识洞天,是为了考验她的心性,是否配得上裴翊。尔后当众宣布娶她为妻,经年杀戮,是为了给裴翊肃清道路。 苏慕歌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现在也不知该说裴翊可怜还是幸运。 一半一半。 “还望小友莫要插手此事,并替本座隐下这桩秘密。” 这是焰魃同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她的神思逐渐飘渺,像是被冰封一般,失去意识许久。随着浑身剧烈打了一个寒颤,才算是清醒过来。 她在一处石洞里躺着,瞧着还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神识虽然有些模糊,但筋骨舒畅。 “你总算是醒了。”银霄缩在一旁的铺团上,听到动静跳了起来,打探她一眼,“奇了怪了,你此次闭关怎么同平时不太一样,外表一点儿也瞧不出来,害我还以为你魂魄被谁勾走了呢。” “这是哪里。”苏慕歌坐起身。 就瞧见九夜笙推门进来,眼眸贼亮:“哟,苏姑娘,醒了呀。” 苏慕歌惊讶了下:“枫叶林?” “是啊。”银霄接过话茬,“十年前咱们杀进天机城时,你邀焰魃下棋,我随后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咱们就在这了。” “又十年了?”苏慕歌抬头看着九夜笙。 “莫看我,我也不知你遭遇了什么,是我七师兄带你回来的。”九夜笙猜到她想问什么,揣测道,“应是浮风救你回来的,哦不,眼下不能直呼殿下的名字了!”小脸堆满崇拜,“他原是先王血脉,难怪如此厉害!” 一想起裴翊和焰魃,苏慕歌只觉得脑壳疼,抬手揉着太阳穴。 “我七师兄嘱咐我,说殿下特别交代,待你醒来之后,就让我送你离开魔界。”九夜笙又解释一句,“你莫要误会,现在我们魔族乱的很,到处都在打仗呢。” “怎么,七夜瑾同浮风走在一处去了?”苏慕歌问。 “可不是么,不只七师兄,还有我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九夜笙抱着手臂坐下来,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苏姑娘,你同殿下是好朋友,你说以他的为人,会不会干出鸟尽弓藏的事情来?” 苏慕歌睨他一眼:“此话怎讲?” “他如今利用我几位师兄在地魔族的名声,来笼络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