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也曾是殷实人家。洪半仙名字叫洪章,妻子凌氏出自书香门第,一家人本秦城居住。 洪半仙年轻时倾心仕途,无奈命无时,也强求不来。沉沦十几年后,他醒悟之时,家道落,凌氏又身缠疾病,看了许多的郎,花了无数的银子。 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户人家患这种病,有人参之类的补药吊着,好吃好喝的将养,这病说不定也会好起来。而洪半仙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养活一家人本已不易,何况家里多了一个久病不愈的凌氏呢!加上这肺疾本身就难以治愈,不几年的光景,洪半仙家便到了揭不开锅的境地。一家人只能卖了城里的宅子,来这棚户区买一处小院子来居住。 洪半仙无奈之余,便城门处与人算卦。加之码头上苦力甚多,有个稀奇古怪的毛病,郎也看不来,洪半仙便神神叨叨一通咒语,凑巧了,也能灵验一次。渐渐的,熟悉的人便唤洪章为洪半仙了。洪半仙也乐得如此,便让妻子缝制了布杆,每日持着作为卦幡,以作招揽生意之用。 洪半仙本身学识不差,加之半生蹉跎,人之常情了悟,察言观色熟稔,每日里赚点小钱,让一家三口勉强糊口。偶遇大方的主顾,也能来笔小财。只是全家被凌氏病体拖累着,日子依然窘迫而拮据。 今晚为人去除鱼刺,竟破天荒得了十两银子,对洪半仙来说,已然是笔横财了。十两银子足够一家人用上一年,省吃俭用的话,维持两年吃用也不话下。乍喜乍忧,只转念之间。好遇到了林一,又奉上药酒,让久病的凌氏病情得以好转。 对林一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洪半仙频频邀其举杯,以示谢意。 见对方不胜酒力,林一伸手劝阻,岔开了话题。他似是无意问道:“洪先生的咒语甚是神奇!” 洪半仙放下酒杯,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自嘲道:“遇到林兄弟,洪某开心之下,竟失态了,呵呵!”说着,他又捋了捋胡子,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林一,许久才叹道:“若是我说这咒语是祖上留下的,你信吗?” 林一微笑说道:“为何不信?” 洪半仙一拍桌子,冲林一伸出拇指,赞叹道:“林兄弟不亏是名门大派弟子,忠厚不失睿智,年少却不失沉稳,且相貌不俗,绝非池之物!” 这洪半仙三句话不离本行。秦城距龙山不算远,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意外。林一微笑不语。 谁知洪半仙却起身离去,不一会工夫回转,手里却拿着本册子,往林一面前一放,说道:“这便是我祖上留下的,早年搬家之时,翻到这个册子,里面所载,倒也稀奇。心却也不信。后来闲暇时,便尝试一二,谁知偶有灵验。于是,便多了个讨饭的路子。不过灵验之时甚少,呵呵!” 林一看着眼前的册子,很薄,很旧,破损得厉害。可绢册面上,‘玄元符箓’四个大字却清清楚楚,让他心头一震。 抬头看洪半仙,对方却不以为意,又为自己斟上杯酒。 “这怕是不合适!” 虽极想翻开这册子看看究竟,可林一心还保持一分沉静。这毕竟是人家祖上遗留之物。 “这话听着见外,林兄弟请随意!”洪半仙摆摆手,让林一自便。 既然对方不介意,林一便慢慢翻开册页。里面确实载录的是《玄元符箓》,不过是用平常字所写,并非古体字。里面也只是凡俗间的一些咒语,且残缺不全,薄薄的几页,转瞬就翻阅了一遍。 郑重地合上手的绢册,林一问道:“尊祖是秦城人吗?所留之物,仅有此册?” 洪半仙摇头道:“我祖上乃四平县人,传闻,祖上乃一道观门人。后来,道观败落,祖上便离开四平,来此处安家落户了。先祖遗存,只余此物。对了,那道观好像叫做玄元观。” 林一默默点头。初见玄元符箓四个字时,心便涟漪不定,猜测这洪半仙的祖上与玄元观有关。眼下已然断定,洪半仙果然是玄元观后人。 林一半响不语,洪半仙眼光好使,忙问道:“林兄弟可有不便之处?” 林一沉思良久,才说道:“我幼年曾遇到一位不知来历的高人,承其厚爱,也得到过一本‘玄元符箓’,故此,方才想得多了些。” “哦——!莫非林兄弟所遇高人,也是玄元观的后人?”洪半仙也来了兴致。 “应该如此!”林一也想表明身份,可无法开口。并非是他对洪半仙持有戒心,难道说自己是玄元观的二十一代门人,可现却又是天龙派的养马弟子,这又如何解释呢? 想想还是作罢,含糊其辞好,心却对洪半仙加的亲近。 “不知林兄弟所得符箓,与此相比,是否一致呢?”洪半仙本身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