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话音未落,酒肆门帘掀动,又一个声音响起:“臭小子,竟撇下老道来吃独食!掌柜的,多上两壶酒,再来盆炖羊肉!” 真元子手捋长须,带着要找麻烦的架势,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道长早啊!”林一端坐着不动,却是翘起了嘴角。 “呵呵,笑话老道呢?臭小子!倒是闻香识途,早早的吃喝上了,丝毫不念及一路上的交情!这世道,人心不古啊!”真元子愤愤不平,长袂一甩,坐林一对面。 林一轻呷一口老酒,扭头打量着酒肆。他默不作声,只是面上淡淡的笑容依旧。 “老道与你说话呢!扭头作甚?莫非老道说错了?”真元子敲着桌子,不依不饶的问道。 林一回面向真元子,放下酒盏,无奈的说道:“小子睡通铺,道长卧上房,高低本不同,上下须有别……” “打住,你少给老道卖弄虚,如此好的天气,正是喝酒吃肉的时候,却弄这粗俗言语污老道耳根清净,令人不痛快!”真元子佯怒,指着柱子送上来的酒肉,又倚老卖老说道:“一会你付账!别怪老道不给你悔过的机会啊!” 真元子说完,一把扯过酒壶,自斟自饮,不亦快哉! 林一眼睛一翻,不再言语。这老道仙风道骨模样,骗吃骗喝起来,也不让他人。 第一百零三章 安西马匪 渐渐有三两个天龙派弟子走进来,冷清的酒肆内,热闹了许多。 曹掌柜吆喝着小兰与柱子,忙得不亦乐乎!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久违了的,自内心的笑容。 孟山带着木青儿与季汤等人进了酒肆,见真元子与一个养马弟子一桌吃酒,众人神情各异。 “哈哈!道长说要去四处闲逛,原来是撇下孟某,独自到此处吃酒呢!来来!你我共饮几碗!”孟长老占据一张桌子,对真元子大声笑道。 真元子展眉一笑,起身洒然笑道:“固所愿也!值此闲暇之机,当与孟长老痛饮一番!呵呵!” 转身离去之时,恰见林一偷偷撇嘴,真元子暗道,这小子又取笑自己呢!他眼珠一转,忙作好整以暇状,举起手酒盏,冲其正色道:“林小友,老道自罚一杯,以作失陪之礼了!” 真元子仰喝完盏酒,酒盏亮底,又得意使个眼色。臭小子,我让你笑话我! 见真元子移步,孟长老与手下弟子起身相迎。只是各自心暗忖,这德高望重的真元子道长,为何要对一个养马弟子言语彬彬,礼遇有加?! 林一独自坐着,面无表情,对真元子的离去丝毫不作理会。 众人眼的林一,显年幼不识好歹。反观真元子,则年长敦厚,心胸豁达,彰显高人风范! 突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正由远至近而来,震的酒肆土坯墙上的陈年老灰簌簌直落,愈来愈响的蹄声,转瞬到了酒肆门前。 “希聿聿”马嘶声大作,嚣张的喝骂声响起…… 酒肆有两个门,北边脚门冲院内,南边大门冲着外面的街道。 天龙派众人都抬头看向临街的大门。如此偏荒之处,来者会是谁呢? …… 曹掌柜倚柜台边,已面如土色,大祸临头的模样。 林一收回目光,低头把玩手酒盏,皱起了眉头。 …… 门帘呼啦一声被掀起,裹起一阵寒风。 “曹老头,快上酒上肉……”一个身材强壮的年汉子,大步冲入了酒肆,他手挥马鞭,大声喝道。 这汉子身着翻毛羊皮大氅,腰下斜插一柄马刀,脚上的鹿皮靴子上,还插着把短刃。其黄脸膛上,络腮的短髯透着邪气,狮眉虎睛,是乖戾与嚣张之意。 此人冲着着曹掌柜咋呼了一通后,却忽见酒肆内已坐了几桌人,这汉子目光凶恶,骂骂咧咧道:“娘的,曹老头生意不错呢——!” 紧接着,门帘掀动不止,呼拉又窜入了二十多人,身上的打扮与那汉子相仿,一个个叫嚣不停。 “掌柜的,快些上酒肉来,不然拆了你这鸟店……!” “来啦!来啦!”曹掌柜的背驼了,忙着从柜台跑出来。他陪着小心,强挤出笑脸,俯作揖。 领头的汉子眼光老道,见天龙派众人虽来历不明,却个个气势沉稳,不似平常人等,他稍作收敛,一把拎着曹掌柜脖颈,走至一张桌子前坐下,才将两脚离地的老掌柜放下。 曹掌柜骇得双脚直软,哪里还能站得住,又被这汉子给伸手拎了起来,桀桀笑道:“我说曹老头,别怕嘛!我沙老四吃酒又不欠账。好生伺候着,爷爷有银子!” 这叫作沙老四的汉子,随手甩出块银子,估摸着四五两重,‘咕噜噜’掉落曹掌柜脚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