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筑基期的高手藏身暗处,不能不让林一投鼠忌器。若是他一怒之下杀了宿马,江长老可算是白死了,而这个宿马的师叔也定会出手,只怕自己也是难逃此劫。即便是祭出碧云纱来,也逃不过飞剑的追杀。更为糟糕的是,对方还会迁怒天龙派的这些人,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林一不敢贸然与宿马对敌,也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底细,无奈之下,便故意出言相激,将对方的门派与长辈摆在了话头上,最终还是引出了这个隐身的人。 本以为,对方这位长辈,即便是袒护门下弟子,也会为仙门的颜面着想,能出来说句公道话。却不料此人的心胸是如此的狭隘,还出手击了自己一掌,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一掌击来之时,林一自然不敢大意,这可是真正面对筑基期的高手。当龟甲被击飞时,他还有躲避之法,却只是调动玄天盾护住心脉,强受了对方一击。 筑基期高手的一击,虽未尽全力,也不是他这个练气期的修士可以轻松抵挡的。修为低下,技不如人,便只能挨打,受人摆布。江长老赴死一拼的举止,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江长老用性命去换取门下弟子的生机,林一拼着重伤,只想让对方罢手。此举让人倍受屈辱,可也无奈!江长老性命都可以不要,他林一的这悲情模样又算得了什么。 对方已杀了七人,若不想将天龙派的人全部杀光,也该到了收手的时候了。可那个济海宗的长辈着实无耻,自诩为高人,出手教训了林一后,还顺手抢走了龟甲法器与飞剑。这一切,他只有忍下来。 …… 旭日从东方升起,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码头上一如昨日的喧闹,还是那么的陌生。北济岛这个地方,与一路上经过的无数岛屿一样,让人难以忘怀,却又不堪想起。 海船扬起风帆,向着此行的终点驶去。 回到船上,林一又一次闭门不出。众人知他有伤须静修,无人敢来打扰,惟有孟山每日来到门前道一声平安。 这既是一种知会,也可算是禀报,好让林一知晓船行无碍。江长老在时,此乃孟山循例之事。只是如今,这个人换做了林一。 “林公子,海船上下无恙,如无吩咐,孟山去了!”孟山躬身施礼,嗓音有些低沉。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半个月以来,始终如此。 又稍候了片刻,孟山直起身来,刚要挪动脚步之时,房门无风自开,里面传来林一的声音:“孟长老请进!” 脚步迟疑了下,孟山还是走了进去,却见屋里一地的玉屑,不由得一怔。而林一刚好从榻上下来,袍袖一卷,一小股旋风吹去,卷起玉屑抛出了窗外。 “孟山见过林公子!”感到自己的失态,孟山退后一步施礼。 林一的面上有些倦色,摇头说道:“孟长老如此,你我倒显得生分了!”说着,便邀对方坐下说话。 孟山不过四十多岁,却是胡子拉碴,神态颓废,看着跟五六十岁的模样一般,可见这些日子里不太好过。他见林一举止并无造作,道了声谢,大步走至桌前坐下,只是其双目神采黯淡,只顾看着墙角沉默起来。 林一看着孟山,想了想说道:“你我既然有同门之谊,以后还是唤我林一听得舒服些。”他也不顾对方不应声,接着说道:“往日里你我身份不同,也无缘对面说话,以至于让孟长老对我林一心生芥蒂。” 闻言,孟山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却见林一摆手示意,并又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救了我,授我武功,传我为人之道。师恩情重,未曾厚偿之时,他老人家于期颐之寿仙去。守孝三年后,我本想回到家乡,守着亲人过活。可我已得到了师门的传承,这条修炼的路,我还是要走下去的。后来,我便到了天龙派。” 往日里,在天龙派中,林一与孟山身份悬殊,根本不能如今日这般说话。孟山对林一的身份,也是多次生疑,即便知晓林一的真实身份,也是因江长老的缘故,其心中的芥蒂却是始终存在。 内门弟子的一个个死去,令人心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