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位还不忘当年的旧事,而寄魂分身术所修成的只是元神化身,终究代替不了本尊的存在。林一张口一吞,瞬间已将手中的天魔结界收入气海之中。他从石头上缓缓起身,待双脚着地之后,这才冲着一脸不解的出云子分说道:“与之相关的炼制之法,我已传给了奴儿,你可向她讨教。而方才的不过虚拟结界,与他人无关!” 言罢,林一抬起左臂手腕,一只石镯子缓缓浮现出来。不远处的天狼两兄弟彼此看了一眼,随即会意,眨眼化作两道清风飞入其中。而不过瞬间,他神识中有人骂道:“此乃老子的地盘,两个小狼崽子若不乖乖听话,老子便剥皮吃肉,哼哼……” 林一嘴角微微一撇,回首左右,转而看向百丈外。他冲着那一柱孤峰稍稍打量,随即大袖子一甩背起双手,平地拔空而起,不忘丢下一句话:“来日再会!走也……”其身形才动,一个婀娜的人影紧随而去,说道:“师父,奴儿送你……” 出云子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已没入云雾中不见了。他耸耸肩头,摇晃着愈发肥硕的身子踱起了方步,满脸鄙夷地自语道:“炼制分身的法门倒是不差,却让我向你弟子讨教,还不是暗示我要对她一个女子俯首帖耳?哼!分明郎情妾意,却又装模作样,真是一对好师徒啊!我辈中人,颇感不齿……” 半空之中,林一尚未远遁,有人在身后轻声说道:“师父……” 林一身形放缓,一阵香风临近,一只小手伸过来扯动着他的衣袖。其微微皱眉侧首,却见仙奴已是两眼噙着泪花,带着不尽的委屈埋怨道:“师父已丢下过奴儿一回……”上回一别就是数十载,来日再会又该等到何时? 一句轻轻的话,仿若石坠深潭。林一身形一顿,心头响起了一声叹息。这一路匆匆走来,错过与丢失的又何止一回。为了所谓的仙道,总是被迫抛下一次次的不舍,也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遗憾!而每每身不由己方才发觉,所执着的仙途距幼时的梦想愈来愈远…… “媚娘师父之外,奴儿再无亲人……” 林一转过身来,眼光中泛起一丝暖意。这天下扯过自己衣袖的,妹子翠儿与冬雨儿之外,便是这个有恩于己的女子。而师徒之间,又何曾不是亲人…… 仙奴松开了手,垂首含羞说道:“奴儿不愿缠着师父,可更不愿离开师父!奴儿只想、只想……”她缓了口气,头垂得更低,又道:“只想师父下回能带着奴儿,好让奴儿永世相随……” 林一沉吟了片刻,说道:“为师答应你……” 闻声,仙奴顾不得羞怯,急忙抬起头来。眼前已没了人影,师父走了?而她并未意外,腮边已露出一抹欣然笑意…… …… “呵呵!林长老上回来到衡天门,距今已过百二十年之久。彼时,老朽尚在闭关,未尽待客之道,甚为失礼啊!”衡天峰巅的观云亭内,余恒子谈兴正浓。他冲着一旁的林一颔首微笑,又道:“此番小聚,得以促膝论道,可谓收获良多。来、来、来,且随老朽寻山林之闲,赏云水之乐……” 林一当日赶到了衡天门,余恒子早已扫榻相迎。两人不免寒暄一二,趁机就界内、界外的情形,以及道法、境界、感悟等等来一番彻夜长谈。如此这般,转眼已过三五日。 林一的境界修为,或有机缘所致,却非从天而降,而是经历了生生死死而来。他对道法的感悟,常常独辟蹊径而又合乎要义天理,比起余恒子这个上万年的老怪物也不遑多让。盘桓的这两日,亦算是彼此互通有无而各有所得。 余恒子拈须踱步出了崖边的石亭,林一随后而行。 便于此时,淳于风踏云现身,口称拜见林长老,转而冲着余恒子说道:“据悉,界内各家已齐至天沐星,我门中弟子也已守候在天水湖的阵法前,不知师父何时启程……” 天沐星,乃沟通界内外的一中转之地。其他七家齐聚彼处,应该早已是迫不及待。林一与淳于风点头打了个招呼,看向一旁的余恒子,跟着好奇问道:“道兄莫不是要兴师动众……?”紫薇仙境虽是机缘所在,却亦是风险莫测之地。人去了多了没用,反而徒惹麻烦。如若不然,自己又何必抛下出云子与仙奴两人呢! 余恒子冲着淳于风摆摆手,转向林一摇头笑道:“以九州门之强,林长老尚且孑然独行,我又岂能没有自知之明……” 淳于风有些意外,说道:“一众师兄弟还等着去紫薇仙境长长见识,尚不知弟子能否成行……”他带着求助的神色看向林一,指望有人帮着说句话。 “原本如此,却是临时改了主意。你若执意前往,便跟着你林师叔!有他在,自可保你无虞,老弟……”一声老弟的称呼倍显亲近,余恒子给林一拱了拱手,甚是温和地笑道:“眼下良辰吉时,您看可否动身?” 淳于风转忧为喜,忙冲着林一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