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至今。 师徒俩也不客气,各自抓起酒坛子对口灌了起来。便是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出云子已将余下的羊肉抱在怀里,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依然意犹未尽地允吸着手指头,十足贪馋的模样毕露无遗。 “这三百年间,厮杀周旋不断,而我等的修为、神通也跟着受益匪浅。现如今,于风已修至合体初期的圆满境界,我亦堪堪到了后期,岂非因祸得福……”出云子见师徒俩眼光古怪,忙将手指藏于袖中,佯怒道:“别这么看我呀,好不难为情,嘿嘿……”其话未说完,又嘿嘿一乐,为自家打着圆场,说道:“羊儿太过瘦弱,不禁嚼头,只够一人果腹……” 余恒子放下酒坛,摆了摆手,会意说道:“我师徒二人并无口腹之欲,不必介怀,只不过……”他手拈长须,面带忧色又道:“我三人四处躲藏,全然不知仙域情形。如此下去,恐非长远之计!” “哈哈!且随遇而安就是……”出云子不以为然地笑道。 淳于风颌下的淡髯渐浓,平添了几分的儒雅稳重。他沉吟了下,接话说道:“师父所言有理!林师叔至今下落不明,更不知何时回转。我等这般及时行乐,并非逍遥快活,而是自欺欺人……” 出云子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下,笑容没了,颇显不快地瞪着淳于风说道:“怎样才不是自欺欺人,要不要我找个美娇娘送你,才是真正的快乐逍遥……”其挥袖一甩,一旁的空地上霍然多出一张雕花的双人软榻。他抬手一指,一本正经地又道:“于风道友,你喜欢老的还是嫩的,风骚入骨的还是泼辣刁蛮的,不日我便给你寻来……” 见出云子口无遮拦,余恒子不便搭话。淳于风却是面皮一热,忙说道:“我并非此意,而是惦念林师叔……” 出云子哼了一声,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说道:“你惦记他作甚,莫非嗜好男风……”其脸色一转,挤眉弄眼地露出猥亵的笑容,说道:“我兄弟数百年未现身,定然是醉倒在美人梦里。嘿嘿,且容我去梦里寻他……”他凌空飞起,轻飘飘地落入软榻之上,快意无双地哼哼起来,引得不远处的师徒俩相视无语…… …… 一条秦水逶迤东去,两岸青山绵延不断。那重岩叠嶂、峭壁屏列,一如从前景色! 当初,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从此顺水而来…… 林一立于秦水之上,神色默默。眼前的秦城,已非旧时模样。城门前人影惶惶,七八个算卦的先生在寒风中排成了两行…… 林园与玄元观,皆毁在后人的手里。那一切的因果,却由自己而起。所谓恩赐,实则祸根。是非成败,逃不过一场无奈的轮回! 仙人可以上天入地、长生不老,又能怎样?离不开尔虞我诈与血腥厮杀,给不了后人千年的祖荫。《玄天心法》来自玄元观,且原物奉还。金龙剑等物,换取几套江湖武功,权作最终的了断…… 暮然回首,记忆之外,一片茫然。不知自己真的来过,还是梦入深秋,风过无痕! 斜阳落水,霞光粼粼。船帆片片,猿声隐隐…… 林一横空而去,转瞬已到了两百里外。 九龙山笼罩在暮色之下,透着一层异样的朦胧。过去那个江湖名门天龙派,或许已然不在,随处可见兵丁巡弋的身影。后山的卧龙谷,成了兵营的所在…… 林一缓缓飞向一处高峰,在一悬崖峭壁前停了下来。神识之中,一个封死的洞府清晰在目。而他并未细观,慢慢转向远处。 晚霞如血,暮色四沉,新月如钩,晨星闪烁…… 当旭日初现的一刻,林一挥手轻轻点去。几丈外光滑的峭壁上,多出两行字迹:清风冷月今犹在,仙乡梦里人未醒…… 大海之上,林一踏浪回望。 数百里宽的一条大河,浩浩汤汤奔海而来。朝晖之下,浮光跃金。长烟一空,气象万千…… …… 这是湖中的一个小岛,多了几间草屋,泊着几只小船。临水的空地上,有妇人织网,幼儿嬉闹。一块残石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