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禁不住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步。而他眼皮抽搐着,迟疑了片刻,又带着略微颤抖的腔调接着说道:“我……我赌一万神石,仅与仙君初期者较量。其他人……恕不奉陪!咳咳……” 四周一片静寂。不过瞬间,众人轰然大笑。 一万神石?可不是个小数目,一般的修士根本拿不出来。而这人已是仙君中期的修为,却专寻仙君初期的对手来较量。当其他的人都是傻子?堂而皇之地讨便宜,脸皮够厚…… “呸!”此前那个壮汉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却是不屑地啐了一口。他冲着玄玉子上下打量,语带嘲讽地说道:“这位道友扭扭捏捏,像个没卵子的男人!你胆怯畏战也就罢了,又何故胡吹大气……”其话音未落,四周恶笑声更甚,一个个神色不善且戏虐意浓! 有人附和道:“且拿出一万神石来瞧瞧,不然就是存心戏耍我等……” 有人不忿道:“在中天魔城,还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哼……” 玄玉子愣在原地。他对众人的调侃与嘲访若罔闻,却死死盯着那个壮汉。 说谁呢,谁是没卵子的男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玄玉子的黄面皮透着惨白,两眼中喷射着怒火,猛地摸出一个戒子高高扬起,尖声叫道:“诸位长眼细瞧,此乃何物……”他手里是个乾坤戒子,已被抹去了神识禁制,里面的神石清晰可见,足有数万块之多。 众人见状,各自收起笑容,并微微诧然而讪讪不语。真人不露相啊!这个清瘦的中年修士看起来其貌不扬,且略显猥琐,却随身带着数万神石,着实叫人意外! 那个壮汉也颇为意外,禁不住两眼一亮。 玄玉子一举镇住了众人,大袖一甩收起了乾坤戒子,抬起粱手扶着胡须,旋即昂首挺胸,竟是难得焕发出几分傲然正色,接着又轻咳一声,气定神闲地扬声说道:“小打小闹,还不放在鄙人的眼里。既然无人应战,失陪!”其缓缓转过身来,踱着方步,不紧不慢地奔向来路。 十余位修士没人应声,一个个神色莫名。 借助炼金石来一较高下,须双方都掏出数目相当的神石。而一万的赌筹,只怕在场的修士将各自的腰包加起来,也未必能凑够这个数。 这便如凡俗间的土豪劣绅,只须凭借着财大气粗,便可压得升斗小民抬不起头来。眼下的情形,当如是! 不过,那个壮汉却好似寻猎的野物嗅到了腥味,随后唤道:“哎……道友留步啊!有话好说……” “哼!没有一万神石,休得罗嗦!” 玄玉子凛然呵斥,却头也不回,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壮汉有些措手不及,转而与身后递了个眼色,随即带着两人一路蹿下山坡。余下的修士面面相觑而神色玩味,继而各自轰然四散。 …… 玄玉子好似对身后的动静浑然不觉,自顾在街道、房舍之间穿行。而所去的方向,则是来时的城门。一炷香的时辰过后,其人已到了城外。远处青山正好,近处人影不绝。他抬头冲着蒙白的天光稍稍打量一二,这才摇摇晃晃踏空而起飞向远方。 那个壮汉与两位同伴也跟着出了城。没了城中禁制的束缚,三人去若惊鸿且气势汹汹。 玄玉子兀自大袖飘飘御风而行,很是闲情逸致的模样。不消片刻,一直佯作镇定的他忽而变得惊慌起来,急忙双手掐诀施展遁法,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疾驰而去。而其逃得欢,后面三人追得更快! 转眼之间,已去万里之远。 玄玉子未及缓口气,脸色一变,猛地在半空中止住了身形。三道人影风驰电驰而来,瞬间越身而过,并有人大笑道:“哈哈!道友何故这般匆忙,不若彼此亲近、亲近……” 挡住去路的正是那个壮汉与两位同伴,均为仙君后期的高手,并在百丈外形成合围之势,显然是来者不善! 玄玉子眼光闪烁,微微躬下身子,强笑求饶道:“呵呵!我也想任君鞑伐,怎奈赶路正急,不若来日再行亲近如何?” “只管借我朱生数万神石,自然放你离去。若是敢有不从,难免伤了和气。道友识趣才好,哈哈……” 那壮汉自称朱生,忍不住得意大笑,并肆无忌惮地道明了来意。名为讨借,实为劫掠。而以多欺少,有恃无恐,不怕对方不答应。 玄玉子神色惶然,一阵窘急无奈,禁不住长叹道:“唉!有道是财不露白,只怪我太过招摇。罢了,性命要紧……”他摆出顺从的架势,哆哆嗦嗦伸出大袖中的一只手。 朱生与两位同伴会意一笑,各自神色期待。 玄玉子摊开手掌,并非戒子,而是一叠数块玉牌。他见对方三人疑惑怔然,不由暗暗祷告。林兄、林前辈,但愿你的法子好用,不然可就出人命了啊! 朱生察觉不妙,出声叱问:“神石何在?” 玄玉子无暇应声,就势将玉牌尽数捏碎。一道光芒闪过,其身影随之不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