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侯踏上第三阶丹陛,眼中闪动-狂-热,似在脑海中描摹登临大位的景象。 轰! 闷响声起,如有天雷砸落。 四壁摇撼,石柱断裂,大殿忽然开始震动,碎石断瓦不听滚落,如沉睡地底的荒兽将要翻身。 奇异的是,丹陛周围,却无一枚碎石落下。 燕侯齐侯等先后赶至,染血的铠甲,滴血的兵刃,无不昭示--暴--行。 “夏朝祭祀已死,灯阁已灭,三阁俱焚!”齐侯道。 “先代陵寝已掘,并无骨骸,俱是空墓。”燕侯似有不甘。 “没有人皇宫的踪迹。”秦侯道,“镇宫兽也不见。” “藏书阁起火,来不及救,许多宝卷也随之-焚-毁……”梁侯摇头,惋惜不已。 “宫人侍从多数投湖,宗室尽戮,应无遗漏。”齐侯扫视殿中,“殿中的几人?” “放心,全都杀了。” “没留痕迹?” “自然。” 五名诸侯谈笑自若,丝毫未将御座上的皇者放在眼中。 已经是个死人,何必在意? 夏皇突然笑了。 笑得莫名,带着几分诡异。 “生路断绝,必赴冥殿,因何事发笑?” “定是疯了。” 五人不再迟疑,欲-登上九阶丹陛,逼其交出人皇宫。 “他已服下异草,气海被黑气所侵,半身化石,应已动弹不得,不足为惧。我等需快些,待其全身成石,想问也问不得了。” “正是。” 周侯当先,其他四人紧随其后,随着脚步迈出,莫名的兴奋自得。 昔日入夏都,每每拜见夏皇,只能立于丹陛之下,仰望御座,不得近半步。 现如今,举步登高,尽随本意。一意可决夏皇生死,更是何等的惬意。 脚踩累累骸骨,以血铺成道路,以万千冤魂为基石,又能怎样? 只要能分得天下,登上高位,受凡俗修士朝拜,延及血脉,传续道统,一切都值得! “天地演化,潮起潮落,岂有亘古不变之理?” 声音起,大殿震动得更为剧烈。 穹顶破开,砸下巨石,石柱倾斜,当中截断,随时将要塌陷。 四人惊疑不定,迟疑片刻,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唯有周侯面带嘲讽,抬头仰望,继续高声道:“荒古都已灭绝,凶兽已成传说,血脉还存几许?我等所为,不过顺应天理,改朝换代,取代无能之辈,代行界主之责,有何不可?” 天空乌云聚集,闪电爬过云层,雷鸣轰然,仿如雷劫将临。 “诸位,”周侯高声道,“事已至此,前行则事成,传续血脉。退后则身陨,祸及子孙。我等已无可回头!” 齐侯和燕侯咬紧牙关,跟上了周侯。 秦侯梁侯稍有迟疑,落下一步。 御座之上,夏皇端坐不动,嘴角带笑,双目微垂。只半身俱成石玉,唯单臂可动。 周侯越来越近,距夏皇只数步之遥,然最后一阶丹陛,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 “先祖道统传续至今,已近万年。”夏皇声音温和,目光终于落在周侯身上。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表情中也未见半点惊慌,“潮汐起落,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 “既如此,你……” 不等周侯说完,夏皇突然单手捏起法诀,长袖鼓起,祭出九层祭台。 祭台逐层亮起,流动法诀。 祭台之上,现出皇者法身。 五名诸侯大惊,当真没有料到,半身成石,夏皇还有反抗之力。相应的,对高位和人皇宫也愈发觊觎。 界主之尊,人界至宝,但能得其一,道统便可传续千年,乃至万年! 没有商议,五人双手结印,催动法力,法宝已先后祭出。无一例外,避开九层祭台和皇者法相,直冲夏皇。 皇者法相得天地灵气守护,非法器可以撼动。九层祭台是人界至宝,乃三界皇者定下盟约之处,没有法阵束缚,亦非法器能够匹敌。 唯有夏皇,半身动弹不得,强行催动法力,必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