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八月,正属潮湿炎热的雨季。 窗外细雨下个不停,雨滴拍打在窗户上面,叮叮铛铛,声音极为悦耳。雨点似断线的珠子,一滴一串地向下淌。 阿禧坐在窗户边,手中拿着笔,书桌上放着书,可她的视线却一直停放在窗户之上。 那雨点就好似小舅舅的念珠,断了线,慢慢的,汇集成串,又连了起来。 咚咚的敲桌声打断了阿禧的思绪,阿禧回头对上家教老师的视线,她急忙道歉,“抱歉徐老师,我刚刚跑神了。” 家教老师是一个年轻女性,看起来较为温柔,她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声音也柔:“没关系,我再与你讲一遍就好。” “哼,窗外有什么可看的,你看你耽不耽误事。”这是卫昂说的话。 他们此刻在阿禧家中的书房里,坐在两张书桌前,请来了家教老师,教授的是必修科目数学。 阿禧不知该如何反驳卫昂,小手握紧了笔。 徐老师看了阿禧一眼,又将视线放在卫昂身上,“卫同学,是个人都会有跑神的时候,你没必要因此就去责怪阿禧同学,我是老师,我还没有嫌麻烦呢,你又有什么话可说?” 卫昂闭嘴了。他也是没话找话,就想在阿禧面前露脸。 徐老师又继续给阿禧讲解了一遍刚刚的那道题。 大约下午六点左右,课程才结束。 阿禧与卫昂一起送徐老师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阿禧给徐老师递了伞,还笑着与老师道谢。 徐老师一边接过,一边笑着与阿禧道谢说再见。 雨幕中,徐老师穿着紫色绸缎上衣与黑色包臀裙,配上红底黑色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阿禧看着徐老师散开了头发,大波浪垂在身后,每一步都好像是在走T台,好有韵味。 “看吧,像徐老师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胸大腰细,该有的料有,该细的又细,会打扮会穿搭,这么有韵味的女人谁都抵抗不住的。” 阿禧转身去看说话的卫昂,“卫昂哥哥,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呢?” 卫昂将阿禧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阿禧一整天都在家里,为图个方便就穿了条睡裙,纯白色真丝布料,不显身材的宽松款式,蕾丝裙摆在阿禧脚踝上方一点荡动。 视线上移,阿禧的黑发比真丝还要光滑,就那样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的俊脸小巧精致,姿容清秀好似天造一般。确实是好看的,可是…… 卫昂哼了声,“我对你能有什么敌意?我那是在夸徐老师,是不是你自己也觉得你不如她?” 阿禧沉沉地吸了一口气,仰头看他,声音倔强:“徐老师自然是好看的,可我为何要与她比?” 为何呢?卫昂想了想。可能是觉得他自己本可以再找好多像徐老师这样的女人,但因一早就与这个小姑娘定下婚事,他就要被束缚起来了。 他随意拿了一把伞,在自家车到的时候就要往外跑,走前还说:“你不与别人比,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差!” 看着他走,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雨幕中,阿禧有些不开心。 垂头丧气之时,又有喇叭声响起。 是一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 阿禧原以为是妈咪回来了,拿着伞就往外跑。 车门开了,左进替渡哥撑伞。 透过雨幕,男人穿了一身黑,新中式的中山装。脖子似天鹅颈般长,领子立起,半遮半掩着男人凸起的喉结,之上便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在黑色的映衬之下,那张俊脸显得格外的硬朗。 阿禧脚步停下来了片刻。 自离开小舅舅家里,他们有十多天未曾见面了。 小舅舅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格外的帅,他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仿佛穿透雨帘望穿了她。 直到小舅舅向她这边走近,阿禧才回过神来。 霍无渡走到阿禧面前,定住脚步,低头看她。 “小舅舅。”声音又小了,阿禧想到了小舅舅的念珠还没有修好。 霍无渡懒懒地嗯了声,“你妈咪呢?” 没想到小舅舅先开口问的竟然不是念珠的事,阿禧心中的害怕稍微缓解了一些,“妈咪还没有回来。” 说完后,阿禧想了想,外面下着雨,总不能让小舅舅在外面吧,好不礼貌。 阿禧抿下唇,看着小舅舅说:“小舅舅,你要不进屋喝杯茶?” 喝茶?养生吗? 霍无渡嘴角勾着浅浅的笑,“行。” 原以为只是说说,霍无渡没想到这小姑娘真给他带茶室来喝茶了。他很大方地坐在座垫上,看着对面的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