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立刻伸手:“纪,砚,清,名字可真好听,人也好看。” “诶,你们盆地里的女人是不是都这么白这么高这么瘦皮肤这么好啊?”黎婧真心发问。 纪砚清对照自己身份证上的住址,理解了一下“盆地里的女人”几个字:“差不多吧,我们盆地里空气湿润,紫外线弱,养人;我们还能吃辣,顿顿排毒,皮肤想不好都难。” 黎婧盯着纪砚清找不出瑕疵的脸叹道:“真好啊,我一吃辣就长痘,我们老板更惨,光是闻见那味儿就能吐二里地,噫——” 说话间,黎婧手里忽然一轻,身份证被翟忍冬抽走了。 “做饭。”翟忍冬说。 黎婧变脸如同翻书:“你今天饿死鬼投胎啊?”扭头对上纪砚清,又是满面春风,“纪小姐也来点?不过厨师家里有事,今天早早就走了,只能我凑合着给您做。” 纪砚清本能想要拒绝。 打从三岁开始,她就几乎没吃过晚饭。 话到嘴边,纪砚清绷了一下嘴唇,声音微沉:“劳驾。” 黎婧没察觉纪砚清情绪上的变化,一开口热情不减:“哎呀,您太客气了。您先办入住哈,我现在就去做饭。” 黎婧大步流星地走开。 柜台前后立时陷入沉默,一个不紧不慢地操作着电脑,一个转头看向有着长长烟囱的炉子。 烟囱通向屋外。 屋外的风雪还在咆哮,丝毫没有要歇的迹象。 过了不知道多久,纪砚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住多久?” 纪砚清有瞬间晃神,眼神像是被炉膛里暗淡的光火灼了一下,快速紧缩,几秒后才慢慢散开。 四天前,递身份证,计划住宿周期这种事根本轮不到她头上,前面有的是人替她打理,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出现在这种荒僻原始,取暖还要靠烧炉子的地方。 现在…… 纪砚清看向始终没有抬头正眼看过自己的人。她的肩膀被残留的雪洇湿了一些,头发里有黄沙,身上也灰扑扑的,活像下了几天矿刚出来,脏得很均匀。 “只要付钱,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住下去?”纪砚清问。 话落,电脑屏幕闪了一下,跳回首页。 翟忍冬抬手,把擦过脸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接着移动鼠标,重新点进客房管理系统说:“可以,但系统需要录入一个确切的截止时间。” 纪砚清:“最长是多长?” 翟忍冬:“99年。” 纪砚清一愣,忽然笑了声,低低的闷在嗓子里,偏头看着窗上缓慢移动的车灯说:“不用那么久,到明年春天就行了。” 春天来临之前,她不走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