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日餐风露宿的紧绷截然不同,热度深入皮肤的时候,充斥在她身体里的空茫都好像被烤化了,只剩平静的白。 她游离的思绪渐渐从某人身上转移到了跳动的火光里。 大堂里的静默平静又温暖。 过去很久,一声油锅的滋啦蓦地从厨房传来。 纪砚清靠近炉子的左脚往回撤了一点,视线从已经平稳下来的火光中抽离,慢慢聚焦在一起。 ……某位老板放着“上帝”不管,自顾睡大觉去了。 头枕着椅背,长腿伸展,暖色灯光从上方流泻下来,勾出她颈部和下颌处清瘦利落的线条。 很显眼,距离很近,纪砚清无法回避地打量着她。 “啪。” 柴火堆里崩出一声轻响。 纪砚清本能往后退。 温度一降下来,她胸腔里的烦躁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皱了皱眉,伸手在炉膛上方翻转着烤火。 不一会儿,黎婧端着两碗面出来,一看到翟忍冬大喇喇靠着椅背的摸样,她就开始骂骂咧咧:“挨炉子那么近,也不怕把裤.裆烧了。竟然不穿外套,就不怕把屎冻出来!咣!” 黎婧把给翟忍冬的面砸在炉子自带的平台上,抬头对上纪砚清,微笑服务顿时到位得不能更到位。 “纪小姐,您是坐这儿吃,还是去桌上?”黎婧问。 纪砚清评估了下炉火辐射的有效范围,说:“这儿吧。” 这里的冷不是一般的冷,没炉子可能真会把尸米冻出来。 黎婧仔细放下碗筷:“您慢用。” 然后走到翟忍冬旁边,踢了一脚她的鞋:“吃饭!” 翟忍冬缩了一下脚,被火光和灯光同时镶了一层金边的睫毛闪了闪,睁开之前,黎婧伸手过去,替她挡住了电灯投射下来的光。 对面,刚拿起筷子的纪砚清看到这一幕,动作顿了顿。 她在舞团的日常有人全权打理,回到家有保姆有保洁,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够矫情了,没想到这位老板比她更甚,“起个床”都有人伺候。 纪砚清捏在手里的分开筷子又合上,低头去搅她的面。 余光里,对面的人坐起来了。 黎婧大惊小怪地“嘶”一声,弯腰在她面前说:“你眼睛咋回事啊,这么红?睫毛还是湿的,哦!你……” “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翟忍冬朝黎婧掠了一眼,说:“大半夜的,眼皮底下突然冒出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珠,跟闹鬼一个感觉。” 黎婧微微笑:“再跟你说话我是狗。” 黎婧毅然决然地一扭腰去了柜台,留下翟忍冬和纪砚清面对面坐着各自吃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