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总有些疙瘩,可当初是他亲口说过,让黎枝枝不要叫他哥哥的…… 黎行知的满心复杂,黎枝枝自然是无从察觉,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会装傻,说不得还要故意多叫几声大公子,膈应死他。 她殷勤地打开食盒盛汤,黎行知的目光下意识落到她的右手上,那里包扎了一块帕子,他疑道:“手怎么了?” “啊,”黎枝枝忙背过手,故作无所谓地道:“没什么,不小心被划到了。” “是被晚儿小姐推的。”王婆子快人快语道:“晚儿小姐当时推了小小姐一把,小小姐就受伤了。” “婆婆,”黎枝枝连忙对她摇摇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黎行知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眼中透着几分疑惑,道:“晚儿推了你?” 会问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心里其实并不太相信,果不其然,黎行知斟酌着道:“晚儿自小就受宠,性格难免娇气,爱哭,使小性子,但是她从不会对人动手,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 “唉,”王婆子急了:“您怎么就不相信呢?老奴亲眼看见晚儿小姐把小小姐推到朱槿树——” 黎枝枝拉了她一把,岔开话题道:“婆婆,我看灯油快没有了,您去添一点吧?” 王婆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提着灯笼去添油了,黎枝枝把盛好的甜汤推到黎行知面前,笑道:“大公子快喝吧,等凉了就不好喝了。” 黎行知还在思索她们说的话,闻言应了一声,又问黎枝枝:“伤得重么?” 黎枝枝摇首,语气轻松:“不重啊。” “我看看。” 黎枝枝背着手,坚定地摇头:“没什么可看的,小伤罢了,已经上过药了。” 确实没什么可看的,细细长长一条,黎枝枝担心这会儿功夫伤口都痊愈了,黎行知看了说不定还觉得她小题大做。 见她这般坚决,黎行知只好作罢,只是喝甜汤的时候,频频去看黎枝枝的手,心里不确定地想,真的会是晚儿推的吗?可王婆子似乎也没必要撒谎,这种事只要一问晚儿就清楚了…… 在他沉思的时候,黎枝枝正站在书架前,仰头看那塞得满满当当的一架书,惊叹道:“好多书啊!都是大公子的吗?” 黎行知解释道:“这些有许多都是□□父那一辈留下来的,祖父和爹从前也收集了不少,还有很多古籍和孤本,世上只有我们黎府有了,别人想看都看不到。”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隐隐自豪,对黎枝枝道:“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取来看。” 黎枝枝摇摇头,羞赧道:“我还看不懂,很多字都不认识呢。” 黎行知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的情况,安慰道:“以后总能看懂的。” 黎枝枝笑起来,眸光晶亮:“大公子也读了很久的书吧?一定认识很多字,读书是不是很难?” 黎行知到底是个少年人,被她这般奉承,用崇敬的目光望着,不免有些飘飘然,轻咳一声,道:“识字不难,读书才难,我七岁开蒙,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只学了皮毛而已。” 黎枝枝轻呼一声,苦恼道:“我今天去学堂,先生讲得课有好多都听不懂,明天还要考较呢。” 黎行知犹豫了一下,道:“你如果有什么不懂,也可以来问我。” 黎枝枝惊喜道:“真的吗?” 少女的眼眸弯弯如新月,盛满了亲近和信赖,令黎行知莫名生出几分为人兄长的责任感来,他又问:“有哪里不懂?” 黎枝枝想了想,道:“进贤兴功,以作邦国,是什么意思?” 黎行知唔了一声,答道:“此句出自周礼大司马,其原句为……” 他详尽地解释一番,又问:“现在可听懂了?” 黎枝枝用力点头,眸弯弯如新月:“嗯,谢谢大公子。” 要是说谢谢哥哥就好了,黎行知脑子里莫名冒出这一句,不禁有些懊恼和自责,他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冲黎枝枝发脾气,还说出那种话?晚儿是很好,可枝枝也很乖,多一个乖巧听话的妹妹有什么不好? 思及此处,他犹豫再三,还是放下面子,道:“上次是我不对,晚儿搬院子的事情,我误会你了,你……就当我没说过那些混账话。” 黎枝枝略微吃惊地看着他,黎行知摸了摸鼻子,没等他再说什么,黎枝枝便笑起来:“原来是那件事啊,没关系,我都快不记得啦!” 她面上浮现坦然的神色,像是完全不介意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令黎行知心中又生出些许愧疚。 这一碗甜汤的效果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好,黎枝枝的目的已达到,也懒得再费什么力气,她准备离去时,欲言又止,看了黎行知一眼,黎行知奇怪道:“怎么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