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唯不认为我是精神分裂,但他还是帮我预约了李夕的时间— 毕竟治病要趁早。 哪怕是重度抑郁。 我询问了小优的意见,他也很赞同我去寻求李夕的帮助。我又问了问他的近况,他跟我说目前已经进了帝都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终面。 希望他能够拿到心仪的offer。 既然情场失意,职场就要得意。 在李唯和小优的鼓励下,我坐在了丽景大厦顶层、李夕心理诊所的沙发椅上—— 这是我和小优曾经的、隐藏在他办公室后的秘密空间,现在已经被李夕改成了冥想室。 冥想室有些昏沉,大量运用了草木和自然的元素,仿佛听得到蝉鸣幽幽。然而仔细看去,却是角落里摆着的透明仓鼠笼传来的声音。 浪漫而唯美的花园内,金丝熊正在滚轮上全力以赴地奔跑。 这样周而复始,仿佛永不停歇。 “从核磁共振和量表测评的结果来看,是普通的强迫症。” 正在看仓鼠的我被打断,转回眼,望向坐在我对面的李夕。 可我也查了很多资料。我知道这也许是疑心病,总觉得并非强迫症这么简单。 那种幻想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一段真正的经历。 “小西,这就像画画一样,” 李夕并没有对我外行指导内行的行为感到不耐烦,而是微笑着,将专业术语通俗易懂地翻译给我听, “从线稿到描边再到上色,幻想也会随着你反复练习而愈发真实生动,你说过,每当你感到孤独时,它都会出现,这正是你用内心的色彩丰富了它……” 我的确是无数次幻想过我的煤老板。 李夕的解释倒也说的通。 只是—— “为什么是一只暹罗猫呢?” 我看向了角落里的仓鼠笼,喃喃道。金丝熊还在滚轮上团团转,在这一瞬间,我竟觉得它是这世上的另一个我,总以为时过境迁,却原来一切如旧。 李夕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非得是一只暹罗猫、不可以是一只布偶猫?或者不是猫,而是仓鼠?” 为什么……我的幻想非得是一只猫呢? 我并非李唯,我对猫咪没有什么执念。 “我推测……这是随机的。” 李夕点燃了白檀,青烟袅袅,却笼不住我的心神。 “可是夕姐,上次……对不起,我误会了你的事就是随机的结果,这次你又告诉我幻想也是随机的,我……” 虽然我不懂病理病因,但我……的确很难接受。 很难接受这一切的不幸……都来自于随机。 我郁西也不至于就是这样一个天选倒霉蛋吧? 这太让人沮丧了。 李夕起身,将玄丝炉移远了些,才又回我道: “小西,大脑其实是个神奇的地方,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迷宫,它只有一个入口,却通往无数个出口,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 这句话说的太像李唯了,我忍不住打断了她: “但是病理只有一个,就像真相只有一个那样……不是吗?” 我注视着李夕。或许是有意的,或许是无意的,总之我觉得她好像偷换了概念。 我问的是真理,她回的是猜想。 这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该有的严谨态度。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