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冯菁和端贤避开众人悄悄离开万家庄。 行至傍晚,两人进入涂州地界。 涂州一带自古多悍匪。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穷,不是干旱就是洪水,老百姓除了造反真没别的事做。 两人挑了城内最大的客栈下榻。 “小二哥,今天有什么吃的?”?冯菁拦住一个跑堂的伙计问道。 “今晚小店不供应膳食,二位别处寻吃的去吧。” “为什么?” 小二瞥见冯菁手中的剑,停住脚道:“今天是我们知府大人给老母亲做寿,征召了小店所有的厨子。” “这人倒是有孝心。”冯菁咕哝道。 “这算什么呀,”小二把他俩当成了土老帽,继续吹嘘道:“他家今年年初就从京西订了一百坛子碧龙醇。碧龙醇你们听说过没?那可是皇帝老儿喝的。” 这知府挺有钱,冯菁暗忖。 “上园戏班最红的台柱子,都来给老太太祝寿。听说要唱上三天三夜。” “还有寿桃,听说他家寿桃全是用的从云浙快马运过来的新桃。” 有些过分。 “晚上还有七七四十九个得道高僧念经祈福。” 这老太太排场堪比太后。 “本州大小官员为了送贺礼是挖空了心思。玉器铺这么大个的玉如意,”他拿手指一比划,“都给卖空啦。” 端贤眉头紧锁,不悦道:“这个刘之望简直是胡闹。” “公子,您认得他?”冯菁惊讶道。 “天泰八年中的进士。那批考生中不乏经世之才,只是有些人可惜了。” 冯菁年纪尚浅,天泰八年她还在少阳山当烧火丫头,自然不知里面因缘。 只是这客栈的点心师傅是涂州一绝,今日二人算是没有口福。 因着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他们只好胡乱在附近找个面馆填饱肚子。 面馆老板不把她们当外人,一边煮面一边骂他儿子。 “不读书,天天在街上瞎溜达,你能有什么出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他儿子不服,嬉笑道:“个个寒窗苦读想当千里马,可有人从小学骑马。我不掉那个陷阱,我就守着你这铺子,快活一日是一日。” “行啊,我知道了,咱家光宗耀祖指不上你。”?老板利落的把面下进滚水的大锅。 “爹你还活着呢,这事儿哪轮得上我。” “放你娘的屁。” “活人才能放屁,你看张秀才变成烂泥一坨,他想放屁也不成了呀。” “闭嘴,仔细你的脑袋。” 这老板的儿子说话妙语连珠,煮面却不太妙。 冯菁只好安慰端贤:“公子,荒郊野店的,您凑合用一下,明日我一定给您寻些好的。” 谁知端贤抬头道:“我觉得还可以。” 冯菁一时语塞,分不清他是在阴阳她还是在安慰她。 谁能告诉她端贤为什么这么难相处,她愁眉苦脸的端起面碗。 相对无言吃完面,冯菁跟着端贤散步回客栈。 涂州城穷,百姓也没什么夜生活,这个时间几乎家家都在打烊关门。 客栈门口,端贤突然停止脚步,回头对她说:“你去刘府看一下什么情况,顺便打听一下张秀才是怎么回事。” “务必不要惊动刘府的人。”?他临走加上一句。 冯菁只好又返回面馆,?找到那个胡诌的年轻人,塞给他二两银子。 这家伙竹筒倒豆子,哗啦啦全说了出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