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谈,她更关心尤天君的病情:“他病情加重多久了?还有,当时邹医生不是说成人后他的病就能好吗?为什么还是没有好?这究竟是什么病,怎么治——到现在都没找出办法么?” “少爷的病情,我也不太清楚……药物这一块儿,向来是绿竹青竹在负责。我只负责少爷的饮食起居。”萱草摇了摇头,“只是这几年一直在吃药,前段时间稍稍好了些,这段时间病情又加重了。唉,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神情逐渐黯淡下去。 绿竹青竹。 韩素澜拧起眉,抬头望向守在手术室门前的人群。一群焦灼的人群中,她并没有看见那两位侍从的身影。 都这种时候了,他们竟然不在? 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耳边萱草又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应着,等待着手术室大门的打开。 没有太久。大约半个多小时,手术室就灭了灯。他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着出来,在簇拥的人群中,绿竹的身影赫然在列。 ……凭空出现?不,不可能,应该是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 难道那间手术室,另有什么玄机? 还没等韩素澜想明白,拥挤的人群忽然散开,病床的滚轮咕噜噜地转,在她的脚边停下。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韩素澜默默地低下头,正对上俞天君柔软的蓝眸。 她忽然定住了,像个精美的人偶。之前设想过的场景,排演过的表情和问候,她一个也做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好了好了,都挤在这儿干什么呢?”毕巧洁的声音响起来,她推着病床往病房走,病床上的俞天君,已经虚弱地闭上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 韩素澜踉跄着往前,一脚迈进病房里。毕巧洁从她身边经过,轻轻留下一句“好好谈谈”,然后为她关上了门。 好好谈谈? 谈什么? 说什么? 看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看着他那不曾改变的专注温柔,韩素澜握着门把手,从心底升起一股逃离的冲动。 到真正面对时,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的愧疚。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她亏欠他良多,她无颜见他,她自惭形秽。 初为君子妇,再见他人妻。 她精心打扮,优雅漂亮地立着,刻意地展露那份装出来的清纯。 他形销骨立,面容苍白地躺着,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逝去。 “别哭,澜。”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韩素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满手冰凉。 不知何时,她竟已泪流满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