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骂声却没有传来。她跪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神,强撑着抬起头,不出意外的,面前站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有一双温温柔柔的眼睛,和月光一般柔软的短发。他低头看着她,蓝眸里是不加掩饰的错愕,他似乎想要来扶她,想到什么似的又停在那里,只能嘴唇颤抖地看着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韩素澜想笑一下的,可她太累了,挤不出来笑容。 她扶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稳住了身体。 她和艾子言擦肩而过,走进了他身后的房间。 艾子言几乎是立刻回过了头。 房门没有关,他清楚地看见瘦弱的女人被人踢了一脚,狼狈不堪地跪在了地上。林家人傲慢地坐着,高高在上地嘲讽着她,那一声声刺耳的笑,几乎快扎穿他的耳膜。 “真是胆大妄为,敢和纯血作对!” “我看就是太优待你们了!要知道两百年前,你们杂血不过是跪在我们纯血脚下的奴隶!” “不自量力!” “不知廉耻!” 穿过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艾子言看见了林夏。他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就像是一座摆在那里的装饰用雕塑。 “艾少?”站在他身后的人轻声提醒,“我们之后还有会,您要想看这些叛国贼的下场,我联系一下监狱那边,给您记在日程表上?” “……不用了。” 艾子言回过头。 他没想到某一天,他竟然会承认自己的懦弱。可他不敢,真的不敢看,他不敢知道心爱的姑娘遭受了怎样恶劣的对待,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带走她,让好不容易在林慈那边累积的信任毁于一旦。 阿麟心里的恨,也是他心里的恨。 他们心里那血淋淋的仇恨,必须用林家人的鲜血来还。 而且,他相信他的小澜。她那么聪明又坚韧,绝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她一定有她的目的,他必须忍耐,绝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坏了整个谋划。 大门在身后合上,韩素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林慈。这位笑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不用端着他那虚伪的笑容,而他面相的凶狠,才让人心生怵意。 “神的祝福,在哪里?” 韩素澜弯起唇。 她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头发散乱,全然没有了作为杜少夫人时的优雅美丽。可她依然笑着,哪怕此刻她正跪在林慈面前。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信神,您问我也没用啊。” “够了,我没那闲工夫看你装傻。”林慈敲了敲椅背,“把人带上来。她要是还不说,每过一分钟,就剁掉他一根手指头。” 韩素澜带着震惊回过头。 面前的男人披头散发地半跪在地上,精神状态比她还差。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缠着拇指粗的铁链,手脚上被磨破的地方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往外翻着鲜红的肉。 韩素澜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褚函?他们怎么会这样待你?” 你可是曙草的领袖啊!为了从你口中撬出话来,他们难道不该锦衣玉食地供着你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