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我看到了。”肖凉对他说。 陈焕生无奈地笑了一下:“唉,没办法,人落魄了就是这样,有时候还真赶不上个花子。” 肖凉看了一眼屋外,说:“一起喝一盅吧。” 陈焕生走至桌前,看到方子初,微微愣了一下。这个姑娘他见过,之前就是和肖凉一起的。 方子初也同时观察了一下他:个头不矮,一张容长脸,五官与一旁的肖凉相比逊色一些,但看起来也是干净舒服的。 桌上又添了一壶上好的汉汾、一盏酒盅和卤味拼盘。 陈焕生接过肖凉给自己倒好的一杯酒,说:“还没请教过兄弟你的大名?” “我姓肖,单名一个‘凉’。家中排老叁。” “‘善良’的‘良’?” “‘凉快’的‘凉’。” “用这个‘凉’字起名的不多。” “霜降那天生的,天一下就凉了。” 陈焕生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方子初,心中虽困惑他二人的关系,却觉得这不该过问。这时又听到肖凉说:“你不是在那个青龙帮吗?” 提到“青龙帮”叁个字,陈焕生还算晴朗的眉目间笼罩起一片阴云:“早散了。” “散了?”肖凉语气里带着点惊讶,“枪不好用吗?”。 “南大当家一走,叁当家和四当家哪一个都不能服众。枪再好用,也没有人心关键。窝里先乱套了,外面再一击,就散了。”陈焕生回答,仿佛这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被他说得云淡风轻。 他见肖凉默不作声地喝着酒,又笑道:“改天请你去叁当家的那里,他在一个大酒楼做厨子。” 肖凉说:“你还有钱请客?” “我在花楼街摆摊给人代写书信,只要出摊子,总能挣一些,就是有上顿没下顿的。”陈焕生接着说了个地址,“等我找到一份好工作,肯定请你去搓一顿,到时候常来找我啊!” “不好找吧?”肖凉又给他满上了一盅酒。 “是不好找。一没背景,二没资历。”陈焕生叹了口气,“唉,别说寻常人找份工作,就是当土匪,也是要有靠山的。就说之前把我们差点连锅端的白虎帮吧,它的总瓢把子和南大当家的当年一个在青龙巷头路卖凉面,一个在巷尾卖桂花油。后来两人一齐落草,南大哥起名‘青龙帮’,他则叫‘白虎帮’,一直处处对着干。一开始他们干不过我们,可后来讨好了四海帮的万锦程,火枪、弹药也供应上了……” “四海帮?”肖凉一挑眉,表示出一点兴趣。 陈焕生便接着说:“它这两年在江面上可以说算是后起之秀,而且有越做越大的声势。暗地里有人说,四海帮就是替江如海运鸦片发的家!”他说到这里时,刻意压低声音。 “谁?”肖凉面色一凛,眼中精光顿现,“你说四海帮给谁运大烟?” “江如海,如今的湖北督军。” 清晰地听到这个名字,方子初也不由抬头看向陈焕生。 肖凉思忖了一会儿,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盯着陈焕生的眼睛说:“想不想再干一票?” 陈焕生一惊:“你是说……” “让青龙帮回来。”肖凉眼中散发出一种笃定。 ———— 汉口,十里香酒楼。客流汹涌中裹挟着冲鼻的鲜麻椒香,跑堂的拿着空托盘往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