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过来,程偃叔被虫子咬了很痛,他那破罐子里也装了虫子,程偃叔怕他被咬。 逻辑理顺了,程青言也蔫了。他抓住男人的袖摆往村里走,他跟一个神智不清明的人计较什么,更何况对方也是好心。虽然结果不好就是了。 程偃一直盯着拽他袖摆的小手,过了一会儿又盯着小孩儿圆圆的后脑勺看,好像那后脑勺是什么稀罕物。 这会儿村里人都在田里,程青言带着程偃走来也没遇到人,他停在程偃的院门外,刚要敲门身后传来动静。 鬓间银黑交间的妇人抓着程偃的手,又心疼又生气:“怎么一错眼你就不见了,你手臂上是什么?” 程偃不说话,程青言适时开口,把他遇到程偃的经过说了。 妇人脸色大变,赶紧带着儿子进屋,连院门都忘了关,程青言站在院门口尴尬的捏了捏衣角转身走了。 头顶白云悠悠,远处青山苍碧,程青言三步一叹气,罐子坏了,今天的劳动成果也没了。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但转念想着他今日若没出门,程偃叔恐怕真要遭罪了。 回想起刚才所见,男人面庞白净,没有蓄胡,近而立之年的年纪看着像二十四五,常年穿着素色的长衫,斯斯文文。 程偃叔一家在四年前回村,虽然都姓程,可是程青言他爹这一脉跟对方的亲戚关系很远了,或许都出五服了。 家里人一般不谈此事,程青言也知道的不甚清楚。只听说程偃叔那一支顶有出息,程偃叔的父亲还做了官,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没了消息。 再后来,只程偃叔和其母回村,平时也不爱出门,村里有闲话说程偃叔克父克妻克子,最后自己遭了报应,变得懵懵傻傻成了废人。 这还是二伯母在家里念叨的时候,程青言才听了一耳朵,结果让他奶奶撞见,为此很发了一通火,让他二伯母连做了五天饭。 后来这事被村里其他事情压了下去,好像是谁偷了谁家的鹅,谁又多占了地,这些事更关乎乡下人家的实际利益,大伙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程青言想些有的没的,没注意周围,所以当他被扯住胳膊时差点摔个大跟头。他气凶凶的抬头,对上程偃那张熟悉又无辜的脸,气势顿时散了一半。 他无奈道:“偃叔,你做什么?” 程偃皱眉,程青言抬手挥了挥:“叔,偃叔?” 程偃没反应,程青言犹豫道:“叔,我走了?” 他看到程偃身后追来的寡母陆氏,就算他走了,程偃叔也有人管。 然而他刚转身,又被人拽住胳膊,程青言都不意外了。他站在原地等陆氏靠近。 陆氏也不好意思,刚要开口对程青言道谢,谁知程偃突然把程青言转了个圈,他指着程青言圆圆的后脑勺对亲娘笑:“叙儿。” 陆氏脸色大变,立刻捂了程偃的嘴,程青言见状溜了。 这天的事程青言很快就忘了,只是想起他碎了的罐子还有些心疼,后来他再去找老陈氏讨个罐子时,对方直接拒了他。 程青言有些失落的走了,老陈氏松了口气,破罐子总算破了。这下青言应该要跟青良一道出门玩了。 家里的活做完了,程青言又不知道出门能干什么,就坐在屋里发呆,后来实在觉得无聊就跑院子里去看姐妹们打络子,程抱珠笑问:“五弟,你看得懂吗?” 程青言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又迟疑道:“二姐,你打结的时候这样试试。” 他仔细描述,程抱珠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按照程青言的建议打出的花样很好看。 程抱容又惊又喜,扭头夸道:“弟弟,你真聪明。” 程青言面色微红,福利院会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