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程偃,也坐了起来,跳跃的灯火下,程偃那张清俊的脸柔软的不像话,眼角眉梢不笑也含情。他歪头看着面前的小团子,眼中浸出一点星子般的光,明亮有神。 程叙言心中一动,轻轻唤了声爹,乌黑的睫毛颤动着,他低下了头。然而下一刻他身子腾空,竟然是被程偃举了起来。 这个外表看起来清瘦的男人,竟然十分有力,他抱着程叙言在屋里跑来跑去。 “叙言,叙言。” 程叙言攥着他的衣服,小小的脸上漾出一点红晕,明媚而欢快。 许久,昏黄的墙壁上映着两道长长的影子才淡去。 早上陆氏唤他们时,程叙言先摸到一只大手,他揉了揉眼睛,推着困觉的程偃:“爹,起来了。” 程偃抽回搭在他身上的手,翻身继续睡。 门外陆氏还在唤,程叙言心里有点急,只好去捏程偃的鼻子。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程偃都气呼呼的不搭理儿子。 程叙言尴尬的吃饭,陆氏左右看看,挑了挑眉。 村里养牛的不多,只有地主和村长两户人家。 陆氏早跟村长说好了,由村长的小儿子驾驶,板车上面还铺了破旧的被子垫着,冬日就没有那么冷。 程偃在跟儿子生闷气,程叙言想法子哄他,陆氏偶尔扫他们一眼,随后又跟村长的小儿子闲聊。 “婶儿,你们要在镇上待多久。” 陆氏想了想,道:“估摸着一个多时辰。” 村长的小儿子点点头,望泽村离镇上不远不近,坐牛车的话大概要小半个时辰。 到了镇上,村长的小儿子找了个地方歇着,躺在板车上晒太阳,陆氏则带着儿孙径直去了镇上唯一的医馆。 他们来的早,医馆也才刚开门,程叙言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程偃好奇的望着,抓起程叙言的另一只手也把脉。 其他人嘴角抽抽,陆氏问大夫:“我孙儿的身子如何了?” 大夫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内里有亏,郁结于心,长久如此恐损寿数。” 陆氏面色凝重。 程叙言缩回手,感觉大夫说的太严重了。 最后大夫给开了方子抓药,程叙言看着陆氏给钱,欲言又止。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老大夫摇了摇头,若非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他也不信一个小娃娃竟然也会郁结于心。 程偃把药包抢了去提着,过一会儿又伸手戳了戳程叙言的小脸,等人看过来他咧着嘴笑了。 陆氏买了两条肉,肥瘦相间,估摸着有六七斤,卖肉的屠户高兴的不行,拿过旁边的碎肉想添给陆氏。 陆氏婉拒了。 屠户笑道:“大娘,这碎肉不要钱。”若不是陆氏买肉多又爽快,他还舍不得呢。 陆氏仍然婉拒,带着儿孙离开,屠户把碎肉扔回案板,觉得陆氏真奇怪。 程叙言回头看了一眼猪肉摊子,陆氏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之后又买了其他东西。 他们回村后,陆氏塞给村长小儿子一个油纸包。 “婶儿,你们坐车都给钱了,哪 还能拿你东西。” 陆氏笑道:“谁说给你了,你家小子现在能蹦会跳,牙口极好吧。” 村长小儿子嘿嘿笑着不说话了,他收下油纸包,对陆氏道:“婶儿,回头有要帮忙的就叫我,我力气大。” 陆氏应下。 回家后,她一边理着今日买来的东西,一边道:“是不是想问奶奶为什么不要屠户给的肉。” 程叙言愣住,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他以为陆氏会有其他的解释,谁知道陆氏只是轻飘飘一句:“那种满是经膜的碎肉谁会吃。” 程偃在旁边重重点头:“不吃,我不吃。” 陆氏被逗笑了,打开一个油纸包,被切成方方正正的绿豆糕显露出来,程偃立刻拿了一块,结果吃了一口掉地上了。 他立刻重新拿了一块,还记得叫上儿子一起吃。 午饭后,程叙言在泔水桶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半块绿豆糕。 他还未深想,就被面前的药汤吸引了注意力。 陆氏温声问:“可以端吗?” 程叙言点头,有托盘托着,不会烫到他的手。 药是真的苦,程叙言面色微微扭曲,喝完之后他嘴里立刻塞来一块蜜饯。 程偃趴在桌上盯着他,嘴巴一鼓一鼓,明显在吃东西。 程叙言看了他一眼,也学着他趴在桌上,小嘴巴一鼓一鼓。 堂屋外的陆氏忍不住弯了眉,默默离开。 上午出了门,程偃这会子困了,带着儿子回屋午睡。 他时时把人带着,难得出门时陆氏也会跟在他们一路,基本没碰见过程家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