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从骡车内下去,八哥拍拍翅膀落在他肩上:“给豆豆吃的。” 程叙言:“吃什么?” 八哥:“豆豆吃瓜子。” 程叙言把程青南叫来,将八哥塞程青南怀里:“你给豆豆喂葵花子仁。” 程叙言向林中去,程青南一时没反应过来,八哥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拍拍翅膀跟在程叙言身后,程偃想阻止已经晚了。 幸好程叙言刚解下腰带便听见身后异响,一回头不是豆豆又是哪只蠢鸟。 程偃忍着笑将八哥抱走,程叙言这才得以安心放水。 虽然豆豆偶尔聒噪,但这一路有它和时明两个活宝确实热闹许多。虽然时明和豆豆一人一鸟吵架也挺怪的。 期间程叙言教几□□脚功夫,程偃到底有底子在,虽然中间间隔近二十载,但一步一步认真捡起来,速度还是不慢的。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天上下着绵绵细雨,此时骡车还在路上。 时明忍不住担心:“叙言哥,我们要不要抓紧时间赶路。我怕有雷。” “不会。”程叙言斩钉截铁:“不会有雷。” 之前程叙言带着程偃和易知礼千里迢迢去寻杜兰时,他学会看天气,根据植被丰茂与否判断地形。 这种程度的雨不会有雷,而且顶多两个时辰结束。这是书本理论和过往经验得到的结果。 在程叙言的示意下,时明和程青南摊开油毡布,还取下车底的两根碗口粗木放置骡车前室下,这样一来,整个骡车的重量被粗木分担十之七.八,两头骡子也能得到休息。 时明抓了一小盆草料喂骡子,还添几捧红薯干。骡子吃的欢快,不时发出愉悦的叫声。 雨水落在油毡布上发出细密的不间断的响声,初始觉得烦躁,但听见了反而觉出趣味。 程叙言靠着车壁看向外面的雨帘,轻笑道:“这雨水落在黑瓦上,声音脆响,灵动。落在地上几乎没声。落在油毡布上,倒是噗噗的闷响。” 刚喂完骡子的时明听得这话愣住,他仔细听了听:“还真是,叙言哥观察好仔细。” 程偃笑道:“那落在池塘里又是何声响?花树草石呢?” 于是众人聚在一起,研究这种雨水洒落的拟声词,等他们回过神来,天上的乌云散去天空放晴。 时明从油毡布下跑出来,他闭着眼睛猛嗅:“ 湿湿润润,好清新。感觉脑子都清明一般。” 程叙言调侃道:“既然脑子清明了,就来收拾。” 天黑时候他们到达就近县城,程叙言要了两间客房,另加热水。 途中终究有不便之处,程叙言冲洗之后,换上干净衣裳整个人都舒坦了。 他坐在床沿于油灯下看书,不多时程偃顶着满头湿意而来。程叙言合上书,拿干巾子给程偃擦头发。他特意留意程偃耳后位置。 “白华数量少了罢。”程偃含笑的声音传来。 程叙言垂下眼,“看过才知道。” 程叙言从不动声色的偷瞧变为光明正大看,白华数量较之前少一半,但还是存在。 程叙言:“明儿我再去买些核桃芝麻,回头舂成粉末食用。”最好再给他爹买两个猪腰子,以形补形。 程偃忍俊不禁:“我身体好了就是,何必太在意外形。”他已过不惑之年,此生只两件事,见儿子幸福,报仇。与后者相比,前者更重要。 至于其他的,程偃不甚在意。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