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福至心灵,道:“是我。” 程祖父虽然最后活着走出天牢,可也丢官罢职。况且还有一个有九成嫌疑谋害他爹的柳悉。 而眼下程叙言春闱在即,程偃不想因为过往旧事影响儿子。 “我还当如何。”程叙言轻笑了一声,惹来程偃惊异的目光,程叙言挑眉道:“约摸在爹心中,我还是过去的柔弱小儿?” 程叙言从罗汉床起身,他垂首看向程偃:“万事有我,爹且安心歇下罢。” 正屋内只剩下程偃一人,烛光洒落,他手中白底青花的瓷盅晕出一圈暖色的光泽。 少顷程偃跟着笑了,是了,今时不同往日。 之后程偃不再出门,天天与儿子谈论文章,策论。 而时明和程青南则把附近摸了个透,二月初一下午,程叙言和程偃在院内谈论文章,时明兴冲冲跑回来,“叙言哥,叙言哥,这次有赌场押你了。” 程叙言反问:“你又去赌了?” 他面色平缓,轻描淡写一句话令时明所有的欢喜瞬间如潮水退去,时明拘谨的捏着衣角:“叙…叙言哥?” 程叙言:“我在问你,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时明双腿一软直挺挺跪下,怯怯的望着程叙言不敢吭声。 程偃拧着眉,没有开口劝阻儿子。自上次在郡城时明以小博大得了银钱,此后对赌场颇为喜欢。私下买了好几次,输多赢少。 程叙言敲打过他,可时明扭头又忘。这一次春闱时明更是光明正大去赌场。 程叙言深深看了时明一眼,那眼神很平静,似初春的湖水泛不起波澜。乍一眼看去毫无危险,甚至还令人错以为是和缓。 可时明浑身汗毛倒竖,他顾不得其他,快速膝行至程叙言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仰着脸哀求:“我错了叙言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场。您别赶我走,我改我真的改,叙言哥求您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求您了,求求您……” “咚——”的一声,时明身后的程青南直挺挺跪下,脸色苍白。 程偃犹疑:“青南也去了?” 程青南羞愧的低下头。 程叙言垂眸看向时明,时明臊红了脸,他稍稍退后一点儿,对着程叙言嘭嘭磕头。 院子主人有些雅趣,小院里以鹅卵石铺整,四下角落种花。 不过片刻,程叙言的身前就晕出一片血迹,鲜红刺目瘆人得紧。 可时明不觉疼一般仍在磕头,程叙言拎住他后领,时明刚要欣喜抬头,却听头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最后一次。” 那语调是平和的,甚至听不出怒意,可此时此刻时明巴不得叙言哥将愤怒的情绪倾泄才好。那样他还不会这般恐惧害怕。 程叙言松开他回屋,春闱前两日,程叙言走一趟衙门办理手续,至二月初七亥时,他前往贡院外排队。 时明和程青南十分老实,程青南还好他一向寡言,时明这几日安静许多。 因着春闱是整个国朝内的举人来应考,考生十分之多。 程叙言一眼望去只看到攒动的人头,贡院外甚至出动大量京营卫。个个腰间佩刀,神色严肃。 不多时,官兵厉声驱赶无关人员,程偃望了儿子一眼,程叙言颔首:“回去罢。” 程叙言四下皆是人,初春深夜的寒冷被尽数驱除。三更末贡院开始进人。五更的时候轮到程叙言。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