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内有能人,边关有将士,何需你一文官带兵打仗。你若有个一二,我姐姐和两个外甥如何是好。偃叔又由谁奉养。 边关有将士,可边关不止一座大雁关,那是一道保国安民的防线,任何一处都舍不得人。 宋怀璋之恶,不在他好功,在他不识己身斤量害人害己,在他给边防空出一个缺口。 程叙言在 烛火摇曳的金銮殿上思索良久,任凭他有诸多谋略,也不能生造一名“将军”。他找不出比他更适合堵缺口的人。 上苍予他新生,赋他系统,总该是要承常人不能承之事。只他到底对妻子食言了。 越往北走天上的雪花愈大,纷纷洒洒拂了肩头又满。 程叙言仰手望天,雪花落在他眼角眉梢,瞬化成水沿着眼角滑落。 他拧了拧眉,这天色不善,继续行进恐有危险。程叙言不经意拂过眼角,高声道:“就地安营扎寨。” 两刻钟后程叙言进入营帐,一只八哥从他的斗篷下钻出。 “憋死豆豆啦——” 程叙言摸摸它的羽毛,“饿不饿?” 八哥:“饿。” 程叙言扯下腰间的荷包,八哥像个大爷似的立在案上,待程叙言将糕点置于碟中,八哥才慢悠悠吃着。这番不疾不徐的模样跟府中同它崽抢食时判若两鸟。 程叙言忍不住笑,只是想起自己的两个小崽,嘴角的弧度又垂下。程叙言知道他大儿身强体壮声音亮,却不想寒夜茫茫,哭声阵阵击耳膜。 阿缇素来从容,想来比他的哥哥要好接受些。 从上京至大雁关,全军全速行进也得整整十二日时间。 愿大雁关的守城将士能撑到他们赶去。程叙言心道。 第十三日清晨,大雁关守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援军,他见到程叙言身后的军队,激动不已。 程叙言刚落脚,便寻来守将询问局势。 守将:“大前日夜里,戎人一支小队突袭,我军伤亡两百七十三人,所幸最后守住城门。” 程叙言:“轻伤的算进去没有?” 守将愣了愣,随后摇头。 程叙言提出前往伤病营巡视,守将虽然不解却照做。天上灰蒙蒙,隔着几十步外,程叙言就听得呻.吟声,待他进入营内,密密麻麻的伤兵或躺或半坐,有的士兵腿断了,简单包扎后躺在木板床上,脸上通红明显是高热。几名大夫忙的团团转,大冬日汗水直流。 守将叹气:“冬日里伤着还好,有的治。若是夏日残肢还会长蛆。”守将曾经见过一眼,回来恶心的半个月没敢吃肉。 “莫不是没有大夫医治?”程叙言面色不虞。残肢长蛆也太严重了。 守将无奈:“治了。可大夫少药材少,给那士兵包扎后又去救下一个,那士兵也是个粗心的,病处沾了生水又逢夏日高温,什么恶心的都来了。” 四下都是痛楚声,守将的声音沉重如山岳:“这些年边关并不太平。”国朝内的每一刻宁静与平稳,都是边关兵士拿命往里填。 之前先帝突然驾崩,上京局势不稳,边外的戎人蠢蠢欲动,幸好有殷老将军坐镇才守住边防。 十五皇子也迅速稳定京中局势顺利称帝,内忧已平,关外的戎人才老实。 “啊——”陡然一声惨叫拉回程叙言和守将的注意力。 程叙言大步而去,发现一名军医在给一名断手的士兵上药。程叙言拿过药膏嗅闻。 军医大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