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裴家管家出现道:“卓淑人,我家炽公子颇为依赖您,能否请您照料几日。” “这……”卓颜犹豫,裴炽拽她衣摆的小手忽然就松了,然而裴炽手未落下,却被另一只小手捉住,阿缇道:“我的屋子大,可多住一人。” 于是裴炽跟着卓颜回程府,不过在安排住所时,卓颜将裴炽安排在壮壮屋里。 卓颜对三个孩子解释道:“壮壮力气大,可以抱起阿炽,可以照顾阿炽。” 阿缇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心情。但阿缇没想到晚上时候,他的祖父跟来。 阿缇眨巴着眼望着程偃:“祖父是来给我讲故事哄睡吗?不用喔,阿缇会自己睡。” 程偃脱去鞋跟小孙子挤一个被窝,他将孩子搂在怀里,“祖父一天没看到阿缇,特别想你。” 阿缇莞尔笑,伸手拍拍程偃的小臂:“阿缇也有想祖父。” 程偃顺势问:“阿缇想不想爹?” 阿缇点点头。 程叙言在去岁年三十的凌晨离开,如今已是盛夏,他已经离府半载,且回京之日遥遥无期。 阿缇攥着程偃的衣袖,欲言又止,程偃鼓励道:“阿缇想说什么?”程偃引导话题:“阿缇是在担心爹吗?” “战场上刀剑无眼。”阿缇低声道:“爹是文官。” 昨晚他做梦,梦到他爹满身是血,挥手对他告别。他跟在他爹身后追,就像那个雪夜里他爹离去那般,任凭如何呼唤他爹也未回头。 “裴家还是那个裴家,花园里的牡丹凋谢后明年又 会开,可叶伯娘再也不会立在花丛里笑。不是一个月,不是一年,而是永远没有这个人。” 程偃听着小孙子字字句句,心如擂鼓,怪道是儿媳那般紧张,恳请他一定跟小孙子认真交流。 阿缇按着自己的心口,“祖父,我这里慌慌的。”他抬眸看向程偃,眸光如水:“我很想爹。” 阿缇松开抓着程偃的手,环住自己:“我害怕程府也同裴家一样,景还是那个景,可人却不再寻。” 只要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爹,阿缇就觉得他最喜欢的炸小黄鱼没有味道,庄子里的蜜桃不再清甜,看到日出也不会再欣喜,雨落也不再是生机。 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死亡没有意义,活着也没有意义。 “不会有那种事。”程偃与小孙子抵额,眸光诚恳:“爹爹很厉害,以一当百。阿缇要相信爹爹。” 祖孙俩四目相对,距离如此近,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阿缇咧嘴笑:“我相信爹。”他往被子里缩了缩,“祖父,很晚了,睡觉罢。” 程偃跟着笑了笑,应“好”。 夜深时,一封家书飞快送往边关。 程叙言正在练兵,听得府中来信,他跟其他将领打个招呼便往将军府去。他一眼认出是他爹的字迹,然而眉眼还未舒展便紧蹙成“川”字。 叶氏病故的消息卓颜已经写信告知他。但程叙言没想到叶氏的死会给阿缇造成这般严重的影响。 他得尽快处理大雁关的事赶回上京。若实在不行,只能派人将阿缇送来。 那孩子心病在他,非程叙言不能解。 程叙言心中焦急,但再出府时又恢复从容。他叫来斥候,询问戎人近况。 戎人在发现不能攻破边防之后,便到处流窜,十分狡猾。然而一旦边防某处出现纰漏,戎人便会迅速扑上来狠咬一口。 程叙言试图追击,可惜无果。两条腿终归难抵四条腿。 程叙言仰望苍穹,若他手中有大量马匹该有多好,八千…不,只要给他四千骏马,程叙言就有九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