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山觉得心口很闷,一口气堵在那里,吐不出来,手上的动作也滞了一下。 她有意识地让自己不去发散思绪,而是专注眼前弗妄的伤口。 有句话,她之前没有问对,她问为什么师兄躺在这里,而弗妄却毫发无伤,其实弗妄伤得也深。 他的腹部有一大片伤口,就和喜山在天池边上感受到的一样,像被巨大的扭力所挤压,内脏几乎都碎了。 喜山修炼多年,身体比普通人强健不少,从她认识弗妄以来,这人总是比她要强的,哪里见过这样脆弱的时刻。喜山莫名有种感觉,好像如果她不珍而重之,很快,弗妄也会变得和师兄一样了。 喜山手边,是方才问弗妄要来的药材,还有剩余,部分有些微的止血效果,就这样一股脑涂在他的伤口上。 用手触摸之时,她对他受伤的感知愈发明显了,手心一片粘腻的濡湿。她撕下衣摆,撕成一片一片,然后握着插在弗妄胸前的匕首。 在喜山做着这些之时,弗妄一直都在看她,眼眸微垂,不发一言。 就连喜山握着匕首之时,他也只微微转动眼眸,向上注视着喜山的表情。 很久以前,喜山也曾用匕首刺向他的胸口,那时候她幻想的场景,就是像现在这样。 想象他如此刻般羸弱,然后再也不会让她感到危险或胁迫。 喜山拔出匕首,迅速用撕下的衣摆包扎,将捣碎的药汁裹进去,贴覆在他的伤口之上。 他穿的是黑色的衣袍,几乎被血水浸湿,呈现黑红之色,被喜山剥到一边。 血暂时止住了,但是他还是很虚弱,喜山需要更多的药材。 她手上有血,用手腕转动他的脑袋,问他,“你刚刚在哪拿的药?” 弗妄沉默不语。 喜山坐在地上,左右是两个平躺的男人,她不得不将身体移动,偏移到弗妄那一侧,咬牙再问,“你刚刚在哪拿的药,弗妄。” 弗妄抬起手,按在喜山身上。这瞬间,喜山感觉到了一股阻力。 他在推她。 喜山愣愣地卸去力道,果真被他推得离远了一些,却看见他侧转过身,对着地面呕出一大口血,身体起伏。 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解释任何问题,喜山迫使自己去回想弗妄刚刚到底是去到哪里拿药,但是她想不起来。 刚刚她满脑子都是师兄,完全没有注意弗妄走到了哪里,这地方,周遭都被毁去,有重重的黑烟弥散,前后左右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她眼看着弗妄咳出血来,也看着他撑手在地上,缓缓支撑着起身。 喜山害怕他跌倒,跟着起来,令她意外的是,弗妄没有跌倒。 他走得有些摇晃,但到底是稳的,没有穿上衣,身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的衣料绑带,看起来有些狼狈。 弗妄是去找药了吗,喜山想追上去,但她看了眼师兄,犹豫再三,又折返将师兄扶了起来。 师兄很重,以前,她都是用绿归控制着兽群,驼负着前行,很少亲自做这些事情,渐渐连弗妄的脚步都赶不上了。 弗妄慢慢在前面走,喜山更慢,搀扶师兄,跟在后面。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雾气散开,喜M.dxSzXeDu.COm